柏颜扯了下嘴角,她只不过是问了一句,唐诺就扯了这么多,看来不止是爱过。“那你后来是怎么做的?”
“瞒着我妈,买了把弹弓,半夜去砸他们家玻璃。一口气把他们家窗台上的玻璃全砸了,心里就舒服,以后就把那人当作曾经一起读书玩乐的路人甲。”唐诺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万一柏颜去砸他们家的玻璃怎么办?她想了一下,忙又说,“其实退一步想就好了。如果那个人选择放手,说明你是他能放手的,对于一个能放开你手的人,还存那么多念想挂记什么?如果对方人好,就当是朋友;如果人不好,以后就当是路人甲或者是陌生人好了。”
柏颜没有答腔,心脏在收缩抽搐。从高中到现在,十年的感qíng,十年的生活,十年的岁月,能抹去一切划为平淡吗?爱不深,能退回原地,重头再来。爱若深了,就陷进了沼泽。但唐诺说对了一样,爱不在生活还得继续,世界还在转。近来乱了心神,连公司都顾不上了,如今已经濒临倒闭。五年的心血,五年的事业,她不想在感qíng失意之后连这份事业也保不住。她亲手把所爱的人送到了别人的手里,她们之间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她抹不去那十年,但她能断掉那十年的牵扯。十年,一个人有多少十年来爱?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一个人最青chūn的岁月。点点滴滴的相处浮上心头,柏颜闭上眼睛,有种湿意浸上眼框,心紧揪着痛,一阵一阵地收缩。不想被唐诺发现,她站起身朝卧室走去。
走不到最后的爱,她只求自己能化为无qíng。
她一定爱得很深。唐诺看到被柏颜关上的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会选一个不爱他的嫂嫂而放弃一个深爱他的柏颜。在她看来,柏颜各方面都比嫂嫂出色。难道哥哥就喜欢小女人样的女人?
唐诺打量了一圈这房子,从装修到家具的摆设,甚至到小物件都处处透着主人的心思,看得出来当初装修摆弄这房子,柏颜没少耗心神,就这样卖了,未免可惜。
卧室门开了,柏颜从卧室里走出来。她说,“唐小姐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你真打算卖这房子?”唐诺问。“卖了你住哪里?”
柏颜愣了下,没想到唐诺还真对她这房子上了心。“怎么?唐小姐真有兴趣想买?”她的嘴角向上勾起,笑得有些嘲讽,小姑子买了她们曾经的爱巢,这对张嘉云将是怎样的一种讽刺。她在唐诺的对面坐下,“你若想买,给八十万就成。”主动让价十万,她很大方。
一百多平方的房子,她买来自己一个人住,她脑子有病啊?唐诺说,“我只是觉得这房子卖了有点可惜。”
“没什么好可惜的。”柏颜的声音显得有些无所谓。住的人都不在了,空留一间屋子有什么用?不过是让人触景伤qíng罢了。
唐诺有点看柏颜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不顺眼,她在这里替柏颜可惜,柏颜倒在一点也不在乎。转念一想,柏颜该是一个很好qiáng的女人,即使在乎也不会在别人的面前表露出来。可这样的柏颜真让唐诺有一点心疼。唐诺自认为不是一个同qíng心泛滥的人,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看到这样qiáng撑坚qiáng的柏颜,她有说不出的难受。该死的唐钧,你gān嘛娶张嘉云不娶柏颜嘛!她咬着嘴唇,想了下,说,“这样子,如果你真存心想卖,我给你联系买家。以九十万为底限,高于九十万卖出去,多出的钱我们平分,怎么样?”这样子她和柏颜都双赢。
“好!”柏颜的脸上浮出盈盈笑意,她觉得这唐诺真适合去做生意,就连她这样的一套房子也能看出商机。“你能卖出高价?”她不得不怀疑,当这年代的人都是冤大头啊。
“这你别管,过两天有空我去找人来看这房子。”唐诺突然觉得有些烦燥,柏颜卖房子的事qíng让她觉得烦燥。惊觉到这种想法,唐诺一怔,人家卖房子她烦燥啥啊?一拍额头,她这算是职业病+本xing难移,见得钱钱进,见不得钱钱出。
“主人,接电话啦,这鸟人又来电话了……”一个非常有个xing的铃声响起,咶噪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回dàng。
唐诺忙拉来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摸出一黑一白两个手机,翻开白色手机的盖子,“喂,鸟人。”
这“鸟人”又来电话了,唐诺一接电话就叫人家“鸟人”让柏颜小小的被雷了下,跟着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小抠,死哪里去了?你妈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很大声的电话,让隔了一米五远的柏颜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妈说不想送客人回去就明说,不用等到现在还不回家,你那只手机又没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