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圣贤刚把筷子拿在手里，兰欣突然抬头瞪她一眼，“没洗手不准吃饭。”席圣贤赶紧又把筷子放下奔去洗手。她坐回餐桌边，拿起筷子，想到兰欣的父母，问道：“你爸妈现在没在外打工了吧？”
兰欣僵愣几秒，又默默地低下头吃饭。
席圣贤见兰欣没答，疑惑地扫她一眼，端起碗吃饭。过了一会儿，一个低得几不可闻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死了。”她惊讶地抬起头望向兰欣。怎么可能？她父母现在最多不过五十出头，怎么可能？“兰欣？”她低喊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兰欣抬起头，说道：“矿难，埋在矿里……”眼眶里突然浮出泪，她搁下碗，起身匆忙离开，去了洗手间。
矿难？席圣贤放下碗，扭头看向洗手间的房向。她迟疑两秒，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过了两分钟，兰欣从洗手间出来。她跟在兰欣的身后坐回餐桌前，见兰欣的qíng绪很低落，抬起手，覆在兰欣的手上。
兰欣抿嘴，向她qiáng露出个笑容，说道：“是我大一那年的事。他们被埋在矿里，尸体没挖出来。我和二叔赶去处理的，赔了二十万，钱在二叔手里。”说到这，她又露出一个苦笑，摇摇头，叹口气，说：“不说了，吃饭吧。”她抽出手，又端起碗，把饭一个劲地往嘴里刨。
二十万？两条人命就只值二十万？席圣贤的鼻头一酸，即又苦笑。她爸的命更不值钱，二百块都不值。穷人的命如糙纸。
27
27、第二十六章 共处 …
“兰欣。”
“嗯？”兰欣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鼻音。
“你的命在我这里值这么多。”席圣贤抬起右手，竖起两根指头比了个“二”。她们俩的命都不会是糙纸价。
“多少？”兰欣问。二十万？二百万？还是二十块？
“二十。”席圣贤说道。
兰欣“呵呵”地笑了笑，笑得有点苦涩。你在我这里是无价。如果没有席圣贤的陪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童年会多么的贫瘠。只怕除了书本、huáng土就只有两个一瘫一傻的糟老头。她说道：“以后你别再竖两根指头，别人还会以为你在骂他‘二’呢。二百五的二。”她就是个标准的二百五。
席圣贤看向自己的手指，笑道：“有人愿意给我这个数，骂我二百五我也乐意。”
兰欣向她投去鄙视的一眼，从裤兜里摸出几张散钱，从里面抽出两张五块，一张一十的凑够二十元钱向席圣贤面前的桌子上一拍，说：“拿去，你个二百五！”
席圣贤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的二十元钱，看了老半天，收下，放入钱夹里，再从里面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兰欣，说：“这个，换你的二十块。二百五就免了啊。”
兰欣拿起名片一看，白色的名片，材质很硬，像是某种金属制品，上面只有“席圣贤”三个字和一个手机号码。特制的私人名片？“哟，白金名片？席老板？”她打趣着瞅向席圣贤，她把名片夹在手里，扬了扬，问：“这是不是算我和席老板您搭上什么私jiāo关系？”留电话就留电话，给什么名片，弄这么生分做什么？伸出手去，故作热络地说道：“哎，以后还请席老板您多多关照啊。”
席圣贤无语，赶紧低头端起碗吃饭。
兰欣扫她一眼，翻着名片来回看了一会儿，问：“你这名片有什么特殊讲究吗？”
席圣贤答道：“不就是一个能随时联系上我的电话号码，能有什么讲究？”能拿到她名片的人很少，聂崇谦那有一张，为的是她能收回环龙佩；合作多年的叶老头那也有一张，是用叶老头全家生命做抵押为代价。耿建辉那里有一张，那是她的生命后勤保障。
吃过饭，席圣贤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兰欣搬出笔记本，窝在沙发一角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席圣贤上厕所，去的时候，看到兰欣在回一封邮件，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研究一张照片。席圣贤只瞄一眼就认出兰欣研究的是什么东西，商周时期的一种酒器——天觚。明清时期的东西她了解不深，秦以前的东西她倒了解不少。这和她的偏好以及盗墓主攻方向有关。喜欢盗秦以前的墓，研究得比较多，盗的墓多，摸到的实物也多。她现在只要一看到这类古物，就想到地下室的那堆货，各种揪心和头疼就上来了。盗墓难，把盗出墓的东西以市场高价卖出去，比女人生孩子遇到难产还要难。特别是在吕博伟取代聂崇谦之后。如果在那墓里死的是吕博伟不是聂崇谦，今天会省事很多。但这又未必是坏事。吕博伟不是聂崇谦，她不敢动聂崇谦，绝对敢动吕博伟，而且敢把吕博伟一锅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