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奕回想起破邪王成亲那天,风行止向她表白,却被她用剑压在脖子上。他突然明白,风行止被拓跋娇拒绝,并不仅仅是因为拓跋娇曾被十四深深的伤害过,而是她不愿意接受别人别人的qíng,她喜欢自己去争取得来的。段子奕有些沮丧,他走错了一步。如果他早明白,他宁肯一直呆呆傻傻地守在娇儿的身边,慢慢地融入到她的生命里,等到有天娇儿发觉他存在的那天,也就是他得到所爱的那天。可是,他选择了从默默守候到主动追求,但偏偏这主动追求是娇儿最不愿意承受的。
是什么时候一切开始变了的?明明最开始只是想要守护娇儿的,只是想单纯的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拥有她?段子奕来不及思量,他只知道,他不愿意从娇儿的身边退开,也不愿意bī她,更无从bī她。
段子奕落寞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想要保护你,只是想到你需要这些兵马,所以去替你拉来了。娇儿,我没有想用这些兵马来bī你jiāo换什么的意思,也从没有想过要你给过我什么的意思。我只是……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着你好,这样……我心里也舒服。”他捂着脸,埋下头,闷闷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拓跋娇觉得有些烦乱,段子奕对她好、喜欢她,她知道。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可是如果她说了,她就觉得一切走了味儿了,变得复杂了,而这是她最讨厌的。她咬了咬嘴唇,很有甩手离开这里的冲动。
“娇儿,从这里过去有座大山叫歧山,歧山上有座歧县,城虽不大,却有歧山做掩护,足够我这八万人在那里落脚。”段子奕垂下头,“我不愿意当皇帝,不愿意争雄天下,可是我不能弃下他们不顾,等我把他们安顿好,我再来找你,可以吗?”
“再说吧!”拓跋娇淡淡地应了句,一甩马鞭朝营外奔去。
突然,一道绿光闪过,一个人出现在马头前,一下子夺了马缰,用力一扯,马声嘶鸣,扬起了四蹄。
拓跋娇双腿夹着马腹,牢牢地坐于马背上,待马平静下来,她冷眼朝这个冲马的家伙睨去,“段十四,你什么意思?”
段十四盯着拓跋娇,“拓跋娇,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拓跋娇挑眉,神qíng踞傲。
段十四松开马缰,说道,“你别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该巴着你,把别人掏小跷地对你当成理所当然!拓跋娇,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拓跋娇怒了,冷笑,再冷哼,“段十四,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该很清楚!天下没有谁欠你拓跋娇什么,你少摆出所有人都欠你的姿态。”段十四冷眼睨着他,“你总怨我曾把剑刺向你的胸膛,可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你的剑也在刺向我的胸膛!你总认为我负了你伤了你,你可曾想过是你先伤我的?”
拓跋娇微怔,神qíng中出现一丝异样。
“你想要别人对你好,想要别人无休止地替你付出,可你又怕承担责任,所以,当你在要回报的时候,你就翻脸无qíng一脚将人踢开——”
“闭嘴!”拓跋娇扬起鞭子便朝段十四甩去,“段十四,你休得放肆胡言!”愤怒,拓跋娇有一种被人掴了一耳光的愤怒!
段十四伸手去抓她挥来的鞭子,没抓着,被鞭子抽中脸,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你对人好,总有目的。你在每一分付出的时候,总计着能得到几分的回报!你盯着宫明月不放拿他去讨好赵舞扬,不是因为她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不是因为她对你好?不是因为你对赵舞扬好,她便死心踏地的护着你,连赵氏江山的龙脉图都帮你谋到手jiāo给你母亲?你开仓放粮说那些大义凛然的话,不是为了收买人心让他们去替你打仗去替你卖命去替你讨伐这万里江山去替你送死?你口口声声为了天也城尽心尽力,不过是为了守住你外公传给你的一份基业,不过是为了你的颜面!你可有想过天也城的百姓,你可有好好看看,楚霸天当初留下的人,现在还有多少是活着的?天也城除了那座城还是城,里面的人换了几茬了?”
“你——你——”拓跋娇的脸都气白了,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指着段十四的手都在打颤。
段十四继续说,“你自私、虚伪、做作、yīn险、狡诈、自以为是!拓跋娇,我不后悔刺你那一剑,也不后悔打你那一掌,像你这样的人,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