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姑娘奉劝,只是老枍等人是种庄稼的,在这凤鸣城里一没土地种庄稼,二没手艺过活,只盼望回到乡下,开荒种地,才不枉新君圣恩。”这话说得在qíng在理,拓跋娇点点头,说,“老伯说的是!那老伯请走好。”暗暗运功探了下,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根本没有武功。这群难民里面,有一半是逃难的,而有一半是有功夫在身的。她轻轻扯了扯嘴角,一甩手,回到茶棚里喝茶。
裴幻烟睨着她,“不动手?”
“动什么手?光天化日,清明世界!”拓跋娇眨了眨眼睛,“我又不是山大王,就算是山大王也不能打劫一伙穷人啊。”她嘴里含笑望着裴幻烟,“有没有兴趣玩一回猫捉老鼠?”
裴幻烟明白拓跋娇的打算,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倒不如给人家一个痛快好。”起身,摸出碇碎银子摆在桌子上,然后出了茶棚。
拓跋娇跟了出去,翻身上马,坐在马上和裴幻烟一起慢慢悠悠地跟着那群难民。
那群难民中有些人只是不时地回头好奇地看着她们两个,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大姑娘怎么会跟着他们。还有一些人就不自在了,眼神闪烁不安。
跟了他们七八里路,官道上的马骑多了起来,天冥禁地的人陆陆续续地赶了来,跟随在两人身后。
这时候拓跋娇和裴幻烟同时发现一个现象,就是他们中有些人总是不时地用眼神望向当中的一个病殃殃的老者,那老者看样子就像是病得很厉害,快死了似的,脸上没半点血色,胡子头发全白了。
这两人是何等的眼力,一瞧就知道是戴了人皮面具。再听那咳嗽声也不似病人的那种从肺里咳出来的,这只是偶尔的从嗓子里咳出来的。
一行人慢慢悠悠地行至一片杨柳林的时候,突然从前面驰来几辆马车,乌蓬马车被百余名黑衣劲装的男子押送着。在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天冥禁地标志。马车上一直传出哭泣声,有妇人的也有孩子的,哀哀凄凄的哭声透着恐惧。
天冥禁地的人见到了裴幻烟,立即的下马行礼,“见过尊主,见过拓跋尊主。”
“免礼,起来吧。”裴幻烟低声说道。
“是!”一行人起身!
其中一个领头的首领问道,“尊主,人还押往凤鸣城行宫吗?”
“不了!”裴幻烟说道,“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就在这里放下吧。”她看了下附近的地形,说,“你们去寻一处偏僻无人之地,把他们在这里处决了。”
拓跋娇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裴幻烟,“什么人?”
“赵永禄的家人,一家老小!”裴幻烟说罢,扫了眼拓跋娇,“有没有觉得更好玩的来了?”
拓跋娇笑笑,“或许我八哥哥会觉得好玩。”她若有所思地瞅向那“老头子”,而那老头子也正看向她。突然,那张面无表qíng的老脸抽了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知道这是那人在笑,只是被人皮面具盖住,笑得极外的难看。只是在这样的qíng况下,赵永禄还能笑出来,着实有点怪异。
两人在路边候了半刻,出去探路的人就回来了,“凛尊主,前面十里处有一废弃的义庄。”
“就那里吧。”裴幻烟说完,拍马朝前方奔去。
义庄周围全是白骨,荒糙齐腰,乌鸦在义庄外的大树上盘旋。
马车上的人全部被带了下来,二十多人,有五六个姿色姣美的女子,也有半老徐娘,还有七个孩子。年长的两个在五六岁间,最小的还在襁褓里,另的几个在一岁至四岁间,一身锦衣玉服,长得也十分可爱。这几个孩子被大人护在怀里,一脸惊惧地看着众人。
他们全是赵永禄的孩子?拓跋娇看着他们,突然有些下不了手杀人了。很可爱的孩子,很纯真的年龄。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赵子奕会劝她了!
“娇儿!”人群中,突然听到有人唤她。拓跋娇抬起头,看清此人,她的姨娘,赵永禄的新妈。
“娇儿,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孩子们!”那人想要奔上前来,被天冥禁地的人按住。
拓跋娇看着她,微微扯了扯嘴角,“求你儿子吧,他的人就在这附近。”她冷冷地盯着她,这个姨娘,她从来就不喜欢。在北郡王府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总藏着让人很不舒服的东西。“爹哪里亏了你?你要背着他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他养了赵永禄二十多年,到头来赵永禄却bī死了他!”她指着那群孩子,“他们不是我赵家人,我凭什么要放过他们?他们的bī死了我爹,活活烧死了我五姐,杀死我北郡王府三千多条生命,害死数十百万的黎民百姓,你给我一个饶了他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