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事。”拓跋娇点头。
段子奕长叹一声,“我知道是什么事。娇儿,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他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人,只要他活着一天,有很多人就不能安稳一天。不管是师傅他们还是娇儿,都不得安稳和太平。他竭力的逃避,可总逃不过那纠缠着他的命运。所有的人都推着他去争天下,他怎么争?拿什么争?祖父为了争天下而亡,父亲也是!从小娘亲就跟他说,平平凡凡的人最幸福!现在坐天下的人是娇儿,他就更不可能去争,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保娇儿一个太平。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被很多高手像看犯人一样看守着,他知道是有人不放心他。下一轮流血的争端,起因就会是他。十四哥哥早料到的。
拓跋娇望向段子奕,这个人看起来傻傻的,其实他的心思是玲珑剔透的,他的傻,来源于把一切都看得通透了。憨傻,只是一种本真的放大所显现的假象。“段子奕,我会保你周全。”拓跋娇朗声说道,以一个帝王之姿说。
段子奕略微一怔,他没有料到拓跋娇会说这要的话。他以为是娇儿不放心他,想要……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看向拓跋娇,突然笑了。他在娇儿的身上看到了帝王之气,看到了帝王的气度。娇儿,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皇帝的。他,的确衬不上她。
拓跋娇抬起头,看看四周,她不知道周围看不见的暗处里藏了多少人,但她知道,若段子奕要走,他们也留不住他!她轻轻勾了勾嘴角,回头凝视着段子奕,嘴角含笑,“给你个官当,不准再这样子愁眉苦脸了。”
“什么?”段子奕一怔。
“我封你做逍遥侯,赐逍遥剑,见君不跪,见王不拜,怎么样?”拓跋娇问。
段子奕傻眼了,“为什么?”突然之间给他如此厚爵,这是什么意思?
“让你做我新朝的侯爷,总比被那帮子人押去做个反王要好。”拓跋娇笑语吟吟地瞅着他,“而且你也只能做逍遥侯啦,你那么懒,一心想着当猎户和农夫什么的,受不了约束,给你别的什么侯啊王的压着你也难受啊。”
“你——”段子奕愣了半天,才突然笑了出来,眼里有些润润的。他虽然得不到娇儿,可娇儿心里还是有他的。什么都替他考虑周全了。
拓跋娇却突然把脸凑到段子奕的面前,伸出手指,一副小恶人威胁人的样子,“呐,你要是做了这逍遥侯,以后就算是人家拿江山或者说是用我来jiāo换,你都不准gān听到没有。以后我做皇帝,你只能做侯爷。”凶巴巴的小模样,瞧见段子奕的眼里却是格外的逗人和可爱。
“嗯。”段子奕重重地点了点头,向拓跋娇伸出手指去,“拉勾。”
“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拉勾保证。
“哗哗哗——”一连蹿的动静响起,两人同时回头,就见到一个天冥禁地的家伙一脸láng狈地从地上爬下来,身下还压垮了几根树枝。他gān笑两声,作了个揖,“二位继续,我什么也没有看见。”爬起来,一溜烟跑得没影没踪。
拓跋娇的脸上浮起一几条黑线,问段子奕,“我们是不是把他们给吓着了?”
段了奕点了点头,笑,“他们不理解咱们的童心!”
拓跋娇的脸更黑了,朝段子奕低吼,“我是马上就要做皇帝的人。”她还跟段子奕一样小孩子似的拉勾勾,还被人看了去,糗大了!她后悔刚才拉勾勾,该三击拍立誓的嘛!郁闷!
段子奕嘻嘻哈哈笑咧了嘴,笑得格外的憨直开怀,还有兴灾乐祸的味道。难得看到拓跋娇这种吃瘪的郁闷样!
拓跋娇气恼不过,抬起腿一脚踢在他的嘴巴上。
“呃——”段子奕僵住了,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鞋印子。
拓跋娇一甩头,得意洋洋地将手负于身后,走了。
段子奕抹去脸上的泥,望着拓跋娇的背影笑得格外的憨傻,比以前更加憨傻了。这样的娇儿真好,永远有一颗原始本真的心。他想娇儿和他应该是属于同一类人,只是他无争,而娇儿的xing子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可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在内心深处都有一颗亘古不变的本真的心。他得不到娇儿,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比娇儿更了解他,也如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娇儿。心里有一些东西释怀了,放开了。他并没有输给裴幻烟,并没有输给一个小女人,他输的只是和拓跋娇最原始的那颗最本真的心行驶的方向不同,他们属于同一类人,但心所驰的方向却是南辕北辙,所以注定他们不能走在一起。他们可以成为知己惺惺相惜,却成不了灵魂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