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楼越近,琴声越清晰。
少女打了个呵欠,心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这位‘姑娘’还真有闲心。”可怜苦命的她,这大半夜的又困又累却不得歇息,还得在这奔波行走。
一楼是小厅,摆设甚是简单,两侧是楼梯,沿着楼梯往上到了二楼。二楼仍是客厅的布局,只是正上方的主人坐位由椅子改成了软榻小桌,外面罩着纱罩,只能隐隐看得见一个人坐在里面抚琴。
少女走进去后,也不客气,选了个离里面最近的椅子坐下。她打了个呵欠,抱拳说道,“深夜叨扰,还望姑娘莫怪!”瞄了眼此刻立在“姑娘”身侧的刚才领她来的女子,再看看周围,怎么就没人给她上茶呢?她有点渴了耶。
漫妙的声音仍在屋子里回响,只是琴声中多出个幽幽冷冷的声音,“姑娘是水晶宫的玲珑儿?”听到这声音,少女就想起她卧室中摆设的那对寒玉玲珑与水乐器混合发出的声音。幽冷中透着清淡,在这糙长萤飞的盛夏时节听着这声音都觉得慡快舒适,比吃一碗冰镇的冰糖银耳莲子羹还要舒服。
少女手掌一翻,摸出寒霜剑,“有信物为证!”
“水仙,呈上来我看看。”幽冷的声音轻声说道,不惊不扰,云淡轻风。
“是。”带貂的女子应道,两步走到少女的面前,伸出手。
少女看向那女子,原来她叫水仙啊,好俗气的一个名字。她抿嘴一笑,“要知道随身兵器可不能随便给人的。”
水仙的神qíng一沉,原本就冷的脸上更冷,眼中寒光闪闪。
少女一把将剑搁到她的手中,“既然是‘姑娘’要看,那自然给得。”
水仙双手捧剑,躬着身子呈进纱帐内。琴声停止了,改而是抽剑的声音,跟着又传出指头弹在剑刃上的声音,“好剑!果然是玲珑儿的寒霜剑!”声音轻柔而动声,像是qíng人的抚摸。
少女微微一笑,这把剑当然是玲珑儿的寒霜剑!
“只是,想问少城主是如何得到此剑的?”声音轻柔依旧,却让少女惊了一跳,眉头轻轻地抖了一下。她说道,“此剑,自然是我母亲赠予我的。嗯,另外,姑娘怕是称呼错了吧?”
“我有没有称呼错,少城主心里很清楚,就如同我清楚你有没有称呼错一般。”纱帐内的人儿缓缓起身,居然把剑放在了旁的剑架上。她的动作优雅轻缓,即使隔着纱罩仍能感觉到她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气质,很轻很柔,透着淡泊宁静,就像幽静深谷深处不为人知的一株淡兰静竹,比淡兰静竹还多一分恬静,比深谷还多一分幽冷、清潋。
少女不说话了,看人家的态度,摆明了就是已经认出她的身份。少城主,天也城的少城主拓拔娇!她打了个呵欠,问道,“还有我的事么?没我的事我走了?拜托找个人带带路。”捏捏鼻梁,为了那雪明珠,她是连续三天没有睡觉,当真是困得很。这qiáng盗也不是怎么好当的。
“少城主不解释一下这寒霜剑是如何到你手中的?”她的声音依旧不改,还是那般的波澜不惊。
拓拔娇奇道,“这剑又不是你的,我为何要向你解释?”缓了一下,她又说道,“姑娘,你不会以为我不把剑从你的手中要回来,这剑就是你的了吧?”
纱帐内传来一声极轻极低的轻笑,笑声只是极快的一闪即逝,却也让拓拔娇听到了。那姑娘说道,“你既然知道天冥禁地与水晶宫的jiāoqíng,却为何不知我与玲珑儿的关系?你拿了她的剑,若不把事qíng说清楚,你认为你能出得了天冥禁地?”
拓拔娇又打了个呵欠,说道,“那咱们先不谈这事儿,能不能借张chuáng让我睡睡?”她困啊。
“你说呢?”那姑娘不答反问。
“我觉得可以。过门就是客嘛,改天你到我的天也城借chuáng睡,我也借给你。”拓拔娇又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她估摸着这时辰都快天亮了,好歹也让她眯一会儿嘛。
“似乎你很缺少危机意识!拓拔娇,你以为天冥禁地是什么地方?天也城主宫的后花园?”轻柔的询问声中,指尖从琴弦上拨过,琴弦“筝筝”发出几声低鸣,显出她的怒气。
“要是天也宫的后花园,我就不向你借chuáng了。”拓拔娇低声嘀咕。她把眼睛眯成了一条fèng,脑袋瓜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看起来像是困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