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华阳为沬棱瑶添了杯茶,说:“你只管往神界方向猜就没有错。鬼殿她都困不住她,何况别处?”
沬棱瑶端起茶一口饮尽,若有所思地看向季华阳,说道:“华阳妹妹,你是不是该跟姐姐我说说你和这位‘九儿’的关系?”
季华阳微怔,即又反问:“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能叫‘九儿’叫得这么亲切自然,你看她那眼神能那么温柔,笑得那么灿烂。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对谁笑得那么大方过?”
季华阳又是一呆,即又道:“我笑得大方?我gān什么时候吝啬过笑容了?”
沬棱瑶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板着脸说:“少跟我打马虎眼。你瞧你,你在看龙九的时候笑得就只差没在脸上写‘我很喜欢她’几个字。”
季华阳抬手一摸自己的脸,低声问:“有吗?”她怎么没有觉察到。话音一转,又问沬棱瑶,“你没发现她别扭得很可爱吗?特别是那副装模作样摆谱的小模样,可爱极了。”
装模作样摆谱?可爱?!沬棱瑶顿感惊悚,qíng难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若非季华阳这人叫她下不了手,她真想抓起茶杯拍季华阳的脸上。那叫装模作样地摆谱?那身凛然气势不怒自威,稍一作色便令周围一片冰寒,从头到脚逸散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这模样能装得出?就她那样还需要摆谱?冷成那样的一个“人”,能称为可爱?“哎,你别不是渡劫的时候叫雷电闪坏了眼睛吧?”
季华阳嗔怪地扫一眼沬棱瑶,身子向后仰倚在椅子上,想起龙九,嘴角又噙起笑意,微笑着说道:“不仅可爱,还招人疼。若是从外在去看她,会觉得她冷漠无qíng难以靠近;可若是近了,去触摸她那内心,会让人发自内心地想疼她,也为她心疼。”想到龙九独自玩耍的孩子模样时,想到她那复杂的内心世界,想到她脸上时不时地流露出的茫然与孤苦的神色,季华阳隐隐有种揪心的疼的感触。她想把龙九抱在怀里捂热她那身冰寒之气。
沬棱瑶看着陷入神游外空的季华阳时笑时忧的模样,眼睛都瞪圆了。“华阳,你……”
傍晚,季华阳跟在沬棱瑶的身侧登上城楼。寿生老爷鬼帝正高立于城楼上高声发表言论,他的左侧为yīn州城里前来道贺的官吏,右侧则是yīn司吏属。季华阳站在沬棱瑶的身侧,站在yīn司吏属一方,她朝城楼下望去,只见人山鬼海密密麻麻在挤作一堆,也不知道龙九此刻在哪里。
蓦地,季华阳的心头一动,本能地朝东北角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去,赫然看到一身华贵服饰的龙九抱着球端立于巷口,一身轩昂气势,雍容端然的气质,即使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仍不容人忽视她身上那俯视苍生的气息;即使站在黑暗中也仍如天边的皓月般耀眼夺目。季华阳痴痴地看着龙九,心道:即使化作凡人的模样穿着她的衣服,也难掩身为神祗的气质和生而为龙的气势。
季华阳转身下了城楼,穿过人群来到龙九的身侧,含笑看着龙九。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阵传呼,跟着“砰”地pào竹声响起,一朵朵炫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烟花绽放的光茫使得人群里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映出一片色彩斑斓的色泽。
龙九扭头看向季华阳,季华阳说道:“跟我来”一把牵住龙九的手钻进人群里。龙九不习惯被季华阳捉住手,想挣开,挣了两下没挣开,便见季华阳来到一个卖面具的摊子前。季华阳从一大堆面具里挑了两个又丑又难看的鬼脸,一个给了龙九,一个给自己戴上,再把戴着鬼脸面具的丑脸凑到龙九的面前,鼓起腮帮子故意压粗声音笑问:“九儿,你看我漂亮吗?”
丑死了!龙九被季华阳逗得有点乐,她咬住嘴唇,脸颊上浮现出笑意,将那丑丑的面具挂在脸上,一本正经地看着季华阳。
季华阳付了钱,又把龙九拉到一个杂货摊前,买了个婴儿玩的拨làng鼓在手里搓动,“咣咣咣咣”响了几声,她又把拨làng鼓塞到龙九的手里。
龙九学着季华阳的样子,搓动着拨làng鼓,问:“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拨动着听它声响的,相当于某种乐器。”季华阳戴着鬼脸面具藏住笑容忽悠龙九。
“哦。”龙九把球抱在双臂前,双手搓着拨làng鼓听它那“乒乒乓乓”的声响,像击小鼓,有点吵,似乎也蛮有趣。“既是乐器,为何没有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