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曦走进去,问道:“医生,她怎么了?”
“你是她什么人?”警察看了沈越曦一眼问道。
“我是她的老板和朋友,她怎么了?”沈越曦问。
那警察说道:“被人在身上砍了三十多刀。你知道她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三十多刀!沈越曦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叫出声,三十多刀是什么概念,她……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望着夜白羽,戴着养气罩的她脸色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一种慌乱的感觉弥漫侵袭而至,她回望着医生,问道:“她没事吧?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都是外伤,只是失血过多,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说道,他摇了摇头,叹道,“整个背部被砍得血ròu模糊,没一块好ròu,二十八刀,我做医生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被伤成这样的。”
沈越曦盯着夜白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个小时不见她怎么就被人砍成这样,她是被龙岳那帮人砍伤的吗?望向那些警察,“有没有抓到凶手?”
“还没有。”警察说道:“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qíng况可以吗?”
沈越曦点点头,说道:“她是我的雇员,跟我也算是朋友,在我酒吧里做事。昨天晚上她跟我一起回家,今天在我家休息。”
“然后呢?”
沈越曦摇了摇头,“然后我接到医院的电话才知道她出事了。”
“她没有告诉过你她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我们才认识不久,对她的过去我很不清楚。”沈越曦凝望着夜白羽,眼神中蒙上一阵疼痛,心紧紧地揪着,连呼吸都带着痛意。
警察做完笔录之后便走了,沈越曦才向医生仔细了解夜白羽的伤势。
纷乱的景相,分不清梦境与真实,只看到刀光剑影,只看到满眼鲜血,只听到撕心裂肺的嘶喊,是谁在哭泣,是谁在咆哮!黑暗的世界中带着另类空间的气息,埋藏了许许多多的妖魔在暗处,天大地大,苍芒一片,却无她可去之处,无她落脚之地。她无处可逃,身边全是敌人,唯有挥刀应敌,不停地杀戮,不停地踏着别人的尸体活下去。
荒山平原,满地白骨,看不到人烟,感觉不到生气,死亡充斥在鼻尖,犹如坠进死亡空间中,与幽幂腐尸为伍。这是地狱吧,这便是她的最后归缩,坠进地狱中,永不超生。
看着身边晃动游走的白骨,看着那一具具的骷髅,再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没有日月星辰,没有浮云白光,看不到山川湖泊,听不到鸟语花香,她身在地狱,触不到天堂。
有多久了?她在黑暗中呆了多久?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漫长,又仿佛只是一刹那而已,她突然看到一抹刺眼的阳光照she进来,刺得双眼发疼,刺得她皱着眉头,从黑暗中醒来。
扭过头去,微眯着双眼,从眼fèng中看到是护士把窗帘拉开了。
“你醒了?”欣喜的声音传入,熟悉而亲切,又带着丝陌生。回过头去,是沈越曦,她瘦了许多,神色有些疲惫,工作很忙吧,要不怎么会显得这么疲累。有些心疼地望着她,想告诉她工作累就不要到医院来看她,好好休息,嗓子却gān哑得难受,发不出声音。
沈越曦笑着望向夜白羽,眼眶中浮现出一道泪光,她伸手摸着夜白羽的脸,说道:“醒了就好了。”
夜白羽望着她,轻轻勾了勾嘴角,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第一次,受伤后醒来有人在身边,第一次,有人陪着她。
沈越曦打电话叫人送来jī汤煲,喂夜白羽喝下。沈越曦细心地喂着她,一口一口,像是在哄小孩子,惹得夜白羽满心感动,幸福从胸间一道又一道的漾开。喝完汤后,疲惫的倦意袭来,夜白羽又闭上眼睛。
受伤原来也是幸福的事qíng,沈越曦不管有多忙每天都会准时到医院给夜白羽送饭送汤,细心地照顾她。
后来,夜白羽从护士的那里知道,一度她因为病毒感染引发高烧,已经休克,后经抢救,整整昏迷三天三夜才醒,这段时间沈越曦一直守在医院,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等夜白羽的伤势好了许多之后,沈越曦向夜白羽问起她那天受伤的qíng况。虽然向警察说的是遇到黑社会的打劫和绑票,最后不顾xing命地逃脱出来,但这种说法是谁都不信的,包括那些警察。太阳百货楼顶的伤亡太惨重,那边伤了三十多个,残了十一个,被砍中大动脉死了两个,为首的龙岳已经潜逃。这件事qíng虽然最后被沈越曦通过人脉关系qiáng行压了下来,却还是把她惊得心惊战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