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珏有了这想法,晚膳时在桌子上就把这事向万俟雅言、华君和商泱一起说了。
修路盖桥建城这些事都是华君在掌管,幽岚国的户部现在还在华君的手上,要办这么大一项工程,不经过华君的同意不行。
华君听到万俟珏的建意沉默了。良久,她说:“你知道从幽岚城修一条直达殇qíng宫的直路得开多少山架多少桥吗?且不说别的,光绘工程路线图纸这一项就需要一两月之久。眼下正在和南边打仗,三十多万兵马每天的吃喝拉撒加军晌就是一笔天大的开销,每个月的开销加起来至少得花近百万白银。”
“南营那边的军晌朝廷只出三分之一,余下三分之二都是攻城夺地所给,每月支出不过十万银两。”
华君问:“那粮呢?”
“朝廷每年固定养着六七十万兵马,再加上天灾人祸年间的镇灾拨出,余下的钱粮并不多。修这一条路,你打算修多久?若是十年八年,修起来那就轻轻松松,若是想在几个月或一年时间里建成,这就需要调集大批的工匠苦力。以半年为限,你至少得动用数万工力,每个月得准备几千担粮糙。”
万俟珏抬睡瞅向华君,眉头都挑起来了。
万俟雅言埋头吃饭,头都没抬。
商泱也把头压得低低的,她在琢磨华君说这番话的心思用意,也在暗中算计修这条路需要多少钱力。
华君的话语一缓,又说:“不过若是让沿途各州府去办,此事倒也不难。珏儿,你先令工部绘出工程图纸,令人划定好路线,再把各州府的官吏都召到幽岚城吩咐他们召集民工苦力去建。所需的钱银由户部拨放,粮晌从当地的府库粮糙里划拨。你再把韩道调回工部,由他监督此事,礼部的事就让他放一放,让他去忙礼部的事有点大材小用,而且他最擅长的也不是这些jī毛蒜皮的事。”
万俟珏一乐,笑道:“中!谢娘亲。”
华君乐呵呵地说:“不用谢,到时候记得给我奉婆婆茶就好。”
万俟珏一呆,傻眼眼地看着华君,脑子里冒出商泱跪在华君跟前向华君奉茶的模样。她差点就脱口问句:“娘亲,不奉茶行不?”不奉茶不行啊,没给“公婆”敬茶,不算正式踏进家门。万俟珏再不乐意也不能不让商泱敬茶,只能抿紧嘴不答腔。
商泱的肩膀微微颤了下,只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华君一眼就又移过眼去。
万俟雅言扫扫席上三人,她放下筷子,用绢帕拭了嘴角的油渍,抬起头看向万俟珏。
万俟珏一看万俟雅言这架式就知道她小姨有话说,赶紧坐正身姿。
万俟雅言问道:“你登基继位时有无大赦天下?”
万俟珏的眼睛一眨,说:“没有。”
万俟雅言说:“你登基时恰逢国殇,又逢战时混乱的时候,不赦天下也在qíng理之中。眼下为巩固人心,却有赦免的必要。”
万俟珏点头说:“我也正有这个考虑。”
华君问:“大赦天下,牢中的囚犯自是要释放的。天牢里的那位你打算如何处置?”她说的是秦凤轩。
万俟珏应道:“不是有个十恶不赦么?谋反的、毁坏皇家的宗庙陵寝宫殿的、冒犯王室犯大不敬罪的,叛逃敌国的、打杀长辈尊亲的、以下犯上弑杀长官的、判jian杀罪的、杀人成狂背负人命两条以上被定罪者等通通不赦。秦凤轩参与谋反且弑君,他自不在大赦之例。国有国法,他与万俟家的关系再亲近,国法当头也饶他不得。”她的话音一顿,又说:“况且大赦天下,从来没有赦免天牢罪犯之理。”下到天牢的,那都是犯了重罪被帝王亲自关进去的,能轻易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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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泱要回殇qíng宫了,万俟珏自是万般不舍。
銮驾上
万俟珏搂着困得直犯迷糊的商泱,握住商泱的手说:“雪城,此去一别,要半年才能相见,可要记得想我。”
商泱闭着眼睛枕在万俟珏的腿上连眼皮都不想抬。她昨夜被万俟珏折腾了一宿,从天黑入夜一直到今晨天光大亮。她纵然学有玄门功法,玄门功法也护不了这种chuáng弟点的折腾消耗。商泱懒洋洋地窝在万俟珏的怀里,她也不想走。温柔乡里到处、哪里都是暖暖的,不像殇qíng宫,冰冰冷冷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喜欢蜷在万俟珏的怀里,喜欢把一切都jiāo给万俟珏,有万俟珏在,什么都能替她考虑到安排好,她可以静静地靠在万俟珏的身边什么也不用想不用做,只需接受万俟珏的好,享受她俩在一起的时光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