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缄笑,“谁叫我是你老板。”她偏头打量纪安,问,“你不怕再中暑啊?还是想晒成非洲黑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白云,说,“呃,刚才鹏锦公司的纪总打电话给我,说他想追求你妈,想让我请你帮忙,这个忙你肯不肯帮?”
纪安的脸一黑,“爸想追求妈?”她嘟嚷一句,“他不是天天到我们家蹭饭吗?那不算是追求?”随即想起,自己还在和萧言缄怄气呢,gān嘛她一跑来和自己说话自己就搭理她了。把脸转到一边,就见到旁边站了几个公司的同事,正瞪大眼睛看着她们。她的眼眸一沉,别过脸看向萧言缄,“大老板,您请。”比个手势,把萧言缄往她的车上请,“我自己回去。”
“别再站这里晒太阳了,再中暑我可没办法跟你爸妈jiāo待。”萧言缄说完刮了下纪安的鼻子,钻回车里,冲纪安挥了挥手就开着她的法拉利走了。
纪安站在那里,眨了眨眼睛,看到萧言缄走远了,她才回过头很郁闷地看着吴英。她明明在生女王陛下的气的,可为什么一看到女王陛下就舍不得对她发火,现在女王陛下一走,她更憋屈和郁闷了。
她环抱双臂,站在公jiāo车站台下,嘟着嘴,眼睫毛一颤一颤的,看着公jiāo车从远处开来,停下,又再驶往远方,人们从公jiāo车上上下下,只在站台做短暂的停留。她的眼眸逐渐的沉凝下来,直到有一辆直达她家门口的公jiāo车停在她的面前,她犹豫了一下,跳上车,投了币,挤进了车厢里。车很挤,没有空位。她挤在人群里,握着吊环站在那里。
吴英守在纪安的身边,小心地把纪安与周围的人隔出一点距离,并且很谨慎地留意周围的动静。
公jiāo车摇摇晃晃的往前驶去,纪安看着前方,qíng绪渐渐的冷静下来,把今天的事qíng又从头到尾想了遍,然后再想为什么女王陛下生她的气不理她,她就会qíng绪低落成那样。是太在意了,她的qíng绪完全被女王陛下的qíng绪影响和左右。这样的她就成了依附女王陛下而活的紫藤,而不是与女王陛下并肩而立的参天大树。爱qíng的平等,不是对方的给予,而是自己的争取和无形的潜移默化下形成的相处模式。两人相处,是一qiáng一弱、一压一忍,还是旗鼓相当、相互扶持?她自然是选择后者。这旗鼓相当不是指社会地位,而是指心与心之间是否在天平的同一线上。她和女王陛下之间彼此爱得很深,可是她们的心并没有站在同一条平行线上,始终有一种距离存在。可这种距离是什么呢?她能感觉到这种距离,可如果真要去想明白,又觉得很复杂,是一种综合上的。她们的生活模式和思维模式都有很大的不同,就像今天苏贝儿的事qíng,她是开心的,女王陛下却是生气的?为什么呢?她开心,是解决了恩怨、处理了麻烦。那女王陛下生气什么呢?因为她和苏贝儿曾经是好朋友,因为她曾经关心过苏贝儿?还是女王陛下觉得她和苏贝儿之间有什么吗?应该都不是,可为什么偏偏女王陛下就生气了呢?她不明白。正是这份不明白,体现出她们的距离,所以下午才闹得那么的不开心。她对女王陛下的了解,还是不够。女王陛下对她的了解呢?纪安偏着头想了想,站在女王陛下的立场上去想自己。应该是了解的,但是自己这样的xing子和总这样自我纠结,能让女王陛下怎么办?哄?这还没哄她就跑了、闹了、病了。骂?纪安想象到如果女王陛下或者是李大人骂她的qíng形,不自觉地把手指头放到嘴里含住,露出一种不好意思的样子。她们那么疼自己,能骂吗?
纪安抬起头,很不好意思地瞅着吴英,咬住手指头,小心翼翼地问,“吴英,我是不是让人很……呃,是不是让人很难相处啊?呃,没关系,你说实话,我想听。”
吴英想了想,说,“要我说实话?”
“嗯嗯。”纪安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吴英想了想,说,“不算难相处。你比较任xing和孩子气、有点倔,喜欢自己跟自己别扭。”
“呃……”纪安僵在那里。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吴英,额头上飘过几条黑线。得到的评价居然是像个孩子?她再过几天就二十五岁了!惊觉到自己快二十五岁了,纪安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智好像和年龄有点不成正比。
公jiāo车停下来,摇晃了一下,纪安没站稳,一头撞向吴英的怀里,头撞在吴英的肩头上,然后被吴英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