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涯拉住王成安后退一步贴近悬崖边缘站着,她从斜背的帆布单肩挎包里摸出“yīn灵卷轴”对着那岩壁以最快的速度全部展开。浓烈汹涌如海啸席卷的墨黑yīn气、yīn灵亡魂喷涌而出,呈滚滚làngcháo般直扑面前的岩壁,眨眼的瞬间,王涯触眼所及见到的不再是岩壁鬼手,而是无数、无尽的yīn魂亡灵大军。她就像打开了恶鬼地狱。耳边响起的全是恶鬼的嗥叫,眼前看到的全是冤魂厉鬼,它们密密麻麻地挤叠在一起,那浓黑如墨的翻滚之物不是yīn气,而是一道道鬼影、一个个厉鬼。
翻涌的恶鬼làng滔中,王涯看到有红色的血光浮现。鲜艳的红色,仿如流淌的朱砂墨,又似一条蜿蜒流淌的江河。红色的血光中,她看到有鲜花在绽放,那花只有花和jīng、没有叶,它鲜艳如血似火,花瓣向后开展卷曲显得无比妖娆,花瓣中那一根根呈针状、如凤凰展翅般高高翘起似要冲天而起,似要绽放到极至、似要把生命中所有的美都在此刻盛开,美得荼蘼、惊心。
王涯自然认得此花。这是huáng泉彼岸花,盛开在huáng泉的引魂之花,她没想到在yīn灵卷轴中竟有一朵这样的花。这朵花泛着朦胧的血光,美得妖异,仿似要把人的魂勾了去,它给王涯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熟悉和感伤,令王涯心神恍惚。这花的感觉给她是这样的熟悉和心痛?是心痛吗?王涯无法确定。
“王涯……”似有人在唤她。
“王涯!”有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清悦响亮的声音震得王涯一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竟把卷轴卷起握在掌中。她回头,赫然见到张清水和跟在张清水身边的两个老头子竟站在她身后。她身后不是悬崖么?她借着张清水手上的手电筒光亮朝地上看去,那哪是什么悬崖,张清水明明就站在乡道上。她扫视一圈四周,发现她正站在乡道旁的一个山dòng中,前面的脚下也不是什么悬崖深渊,仅仅是建在乡道边的排水沟而已。山dòng很浅,只有一米多深,山dòng里有一条两尺多宽的fèng隙,岩fèng极为cháo湿,表面布满绿色的苔藓,长满寻常山崖上常见的野糙。
王涯问:“怎么回事?”
张清水说:“你陷进阵法里了。”
王涯看到张清水身后跟着的两个老头子的视线正紧盯着她手上的卷轴,眼眸中jīng光毕现,全身蓄势待发似乎是想动手抢。她扫了眼立在面前的三人,又朝周围的黑暗中望去。
黎明时分是一天最黑的时候,这地方有yīn气又极重,王涯却仍能清楚地感觉到黑暗中有无数视线正紧紧地盯着自己,或许说是盯着她手上的卷轴。
忽然,一道风从头上卷下,张清水身旁的一个老头子大叫一声,突然扑身上前,与那朝王涯扑去的人对了一掌,他接连往后退了两三步,那人则落到五六米远连退三四步,跟着转身就朝黑暗中奔去。
王涯的脸上展开一朵灿烂的笑颜,在心里叫道:“哟,终于忍不住动手了?”
有第一个人出手,很快,数十个脚步声从远处奔来,他们的速度都极快,就连天上在天上徘徊的恶鬼也冲了下来,径直抓王涯手上的卷轴抓去。
王涯一把将卷轴塞进挎包中,迅速抽出两张匿气符,一张打在自己胸前,一张拍在王成安的胸前。至于那两只扑到王涯跟前的鬼,则被王成安一拳一个打飞出去。
王涯一把抓住王成安拔腿就跑。
张清水身后的一个老头子大叫声:“东西留下!”伸手就朝王涯背在身上的帆布斜挎包抓去。
王涯的身子一侧,灵巧地避开这一抓,一个箭步冲出三四米远,正好撞见前面有人扑来,王涯灵巧的一个绕身贴着那人转开继续往前方跑去。她跑得极快,几秒钟时间就冲出好几十米,突然听到王成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涯涯,你等等我啊!”王涯扭头一看,只见乡道上至少有三四十人打成一团,不用说,其中一个人就是她那智商不高的爹。王涯暗骂一声:“不是让你跟紧我吗?”
王成安又大叫:
“不准打我脸!都不帅了!”
“唉哟,好痛!”
“涯涯,你在哪?”
“涯涯,你别丢下我啊!”
王涯刚要往回冲,却见到好几道人影朝她扑来。她大叫声:“爸,我这在,冲过来。”脚踏太极阵方位,开始结印,手印刚结,前后左右突然冲出好几个人同时朝她出手,王涯就算是泥鳅在这么多人从各个角度的攻击下也躲无可躲,她唯有护好自己的包,生生地挨了一脚,被踹飞出去。王涯重重地摔在地上,只觉骨头、内脏都快被震伤了,痛得她“呃”地闷哼声,刚要起身,旁边就有人朝她抓来,那人的手刚要触到她,旁边的人又冲上来,一脚把那人踹飞,跟着王涯就见到寒光一闪,一道迫人的杀气直bī眉心,吓得她的眼眸一立,以为就要被杀死了,却没想到又一道破风声响刮来的同时,“叮”地一声撞撞脆响和一股撞击的冲击震感传来,王涯被那qiáng大的震动掀得往旁边一滚,跟着就看到前面有人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