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主借属下一万个胆子属下也不敢有不臣之心,令主不在,执令使大人是个不爱管事的,属下便想挤倒王鼎和狂魔,自己将来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执令使像供大佛似的供着,也算对得起令主的栽培,是属下糊涂,是属下该死,求令主恕罪,求令主饶小的一命,小的对令主绝不敢有丝毫异心的……”
积了五百多年的账本看得包谷忘了边上还杵着一个孙地龙,待听到这痛哭流涕的声音,才发现孙地龙跪趴在地上,那肥硕的身子都快瘫痪了。吓的?她淡声道:“起来吧。”地龙堡的账目没什么问题,一笔笔清清楚楚,她看过的细账、总账都没有差。若说孙地龙有错,那就是孙地龙在他不在后,除了面上尊玉宓为尊外,几乎便把地龙堡都当成了他自个儿的。不过因畏惧她极深,如今稍微见到点风chuī糙动便将一切都jiāo还了。她怕孙地龙再自己吓自己吓下去吓崩溃,她还要用他呢。她问道:“什么时辰了?”
孙地龙撑着发软的身子爬起来,头都不敢抬地说:“令主,您连续看了两天的账本,现在已是日落时分。”
包谷看了眼天色,对孙地龙说:“下去歇息吧。”又唤来在殿个侍立的侍婢领孙地龙下去歇息。
孙地龙如逢大赦,连道好几遍:“谢令主不杀之恩,谢令主不杀之恩……”反复念叨着,连几转身都不敢,一直倒退到门外,这才抹着汗水踉踉跄跄地走了。
包谷愕然,心道:“我有这么恐怖么?”她收起地龙堡的账本,起身出去,沿着廊桥散步,心中则想着事。
玉宓率军出去她并不担心,不打算过问。玉宓比她更了解如今修仙界的局势、砍帮的qíng况,她不明qíng况胡乱指手划脚反倒不妙,就算是玉宓真出了什么差错,还有她在后面替玉宓兜着。以她如今的能耐,她相信就算玉宓把天捅个窟窿她也能有办法补上。
包谷沿着回廊出了她起居的宫殿,没往前面的大殿去,而是穿过长长的宫道,绕到了花苑,在靠近湖边的水榭旁坐下。
夕阳下的湖面被微风chuī过,微波粼粼,非常好看。
蓦地,一道身影在湖面上踏波而行,惊起一群白鹭。
她定睛一瞅,赫然发现是包念回脚下驭风、步下驭水,在湖面上练习轻功。小小年龄,便能同时cao控风、水两系功法,这比包谷当初qiáng多了。
包念回忽然瞧见自家名义上的嫡亲师傅正坐在不远处的水榭中看着自己,惊了她一大跳,这一分神,运功便出了茬子,手忙脚乱地补救却只能在“阿呀”一声惊叫中“扑嗵”一声跌进了水里,溅起一朵大大的水花。
包念回在水里翻了个身,像条灵巧的鱼一般朝着包谷所在的方向游来,待游到水榭旁时,一个鲤鱼跃龙门似的翻身稳稳地落在水岸上,她一甩湿潞潞的长发,恭身朝包谷行了一礼:“徒儿见过师傅。”
包谷见到包念回的头发虽然湿了,身上却一点没湿,扫眼一扫包念回身上的衣服饰物,发现这小丫头从头到脚穿戴的是她小师叔亲手炼制的一整套的法宝,这品阶全在dòng玄期。筑基一阶的修行境界,一身dòng玄期的法宝穿在身上,出门不怕被抢?
包念回见到包谷盯着自己看,没叫“免礼”,好奇地抬眼看向她师傅。
包谷微微抬了抬手,又朝旁边的凳子一指,说:“坐吧。”她问道:“你小师叔祖怎么给你弄这么一身穿戴?”
包念回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师叔祖说我是您的弟子,穿太寒碜出门会丢人,就要穿一身出门横着走的穿戴,说您……”觉得这话不是好话,赶紧咽回去,抿嘴一笑,意图含混过去。
包谷问:“说我什么?”
包念回继续抿嘴笑,笑得格外献媚。
包谷见状就知道准不是好话,再想到她小师叔的xing子,夸人都能用嫌弃的话来夸,也便不再追问。她问道:“你的修行如今如何了?”
包念回一听师傅要问自己的功课,下意识地环顾一圈四周,发现自己那脑子有问题的不知道是叫钹还是叫锣的师姐不在,于是放心地说道:“不太好。师傅您知道吗?我是五灵根,小师叔祖说我是狗啃的五灵根,所以修行特别慢……”越说越心虚,脑袋都快缩进了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眼去瞧包谷。据她所知,她这个名义上的嫡亲师傅也是五灵根,不过听说是特别罕见的特齐整的五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