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缄定定地望着纪安,“那给我一个你如此冷漠对待周围人的理由?”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纪安冷哼,把头扭到一边。人家都那样看她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被人误解她也习惯了,何必去费力解释!
萧言缄气结,这纪安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到不可救药。她气得转过身去,自己简直就是在这里自讨没趣。望外窗外的风景,萧言缄不知道是想拍死自己还是想拍死纪安。她恼纪安的冥顽不灵,又恼自己多管闲事、自讨没趣。
屋子里突然很静,只听得到她们两人的呼吸声。纪安以为萧言缄会负气而去,可是她站在那里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萧言缄冲出去。纪安扭过头,看到萧言缄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落地窗前的那人,有完美的身材,很漂亮,也很迷人。即使站在那里不动,也能感觉得到她身上流露出的女qiáng人的gān练利落,还有一种女xing独有的柔美。莫名的,纪安一阵心软,觉得自己有点过份,也有点伤人。毕竟,大老板完全没必要站在这里跟她说这些,能做她纪安这份工作的人多的是,大老板何必屈尊降贵来讨这个没趣。可大老板来了,不管大老板说的是不是对的,大老板的出发点是想为她好。她走过去,走到大老板的旁边,默默地望着大老板,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萧言缄回过头,望向纪安,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的脸,满心纠结。本以为看透了这个女孩子,可是又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身上还埋了更深的东西,越看越模糊,越琢磨越糊涂。“纪安,我自以为是了,是吗?”她苦笑,有些挫败。
第十五章
纪安没有回答萧言缄的问题,但萧言缄转化的态度让她有些心软。她能拒绝得了所有人,她拒绝不了心里的那抹影子。或许,是因为两者都同样处于内心深处的缘故。她转身,在椅子上坐下,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说,“萧总,每个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追求都不同。有人追求的是名利财富,有人追求的是爱qíng,有人没有追求只有责任,还有人碌碌无为地只为活着而活着。”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偏着头,柔顺的秀发从肩头滑到胸前,贴在颊边。“某些方面,你的确说对了,我骄傲自负,我不相信任何人,我怕再受伤害,这点我承认。我喜欢做一个人生的看客,冷眼看着这个世界,冷眼看着周遭的人去演绎他们的人生舞台,但这不代表我喜欢参与到他们中间去。老祖宗有句古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和李经理都希望我拿出工作的热qíng,都希望我能够八面玲珑地与同事打成一片,戴着面具做人,我不是不会,只是不屑,只是觉得没那个累和必要。”她扭头看向萧言缄,问,“萧总,你觉得一个人毫不掩饰地活着是错吗?你觉得一个人要得到很多财富、名利,在工作中表现得完美,在生活中让人人都夸赞才是成功才算是优秀吗?”她又问,“你觉得一个人去拒绝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是错吗?”
“你继续说。”萧言缄轻声说,她在很认真地听。她想了解一个真实的纪安。而不仅仅是从不同侧面观察到的不同的纪安。
“老天爷是公平的,他给你每一样东西都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我们在追求的时候,应该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要自己去决定取舍。人只有一辈子,不能追求了一辈子到老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得到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到那时,就晚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人家告诉他什么样叫做好,要做到什么样才算是成功,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同,于是,他们就按照别人说的去做了。付出很大的努力,时间、生命,甚至是健康,更有甚者,付出了爱qíng、亲qíng,可得到后呢?幸福吗?满足吗?电视剧《乔家大院》里面,乔致庸是一个书生,他的哥哥死了,乔家落败了,他挑起哥哥的担子,丢下书本去经商,起起落落折腾了大半辈子,赚了金银满锰,家里堆满金山银山。可是当他满头白发的时候,一个人孤伶伶的坐在镜子前对着镜子骂自己,骂自己是一个守着金山银山的土财主,骂镜子里的自己把自己误了,误了自己一辈子。乔致庸想要什么?他读书的时候,想要考取功名忠君报国,他挑起家族责任担子的时候想要货通天下。某些方面,他成功了,他想要的货通天下他做到了,他经商也成功了,家里面堆满了金银财宝。可是临老了,他为什么要坐在镜子前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