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鬼节,也是我的生日,我是yīn历七月十四寅时生的,奶奶说我出生在鬼月鬼节的至yīn时辰,yīn气重少阳气易招鬼怪,所以每年的从七月十三傍晚到七月十四午夜都会在家里办些消灾免难的法事,给那些鬼魂烧纸钱什么的,求平安。”
“啊?那你每年的生日都在做法事中渡过?”黎落忽然觉得悲催鬼太悲催了,举世罕见的悲催啊。
“唔,所以我都会再补过一次阳历生日。”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使得欧亦纶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今天早点过去,去奶奶那里躲躲我爸和姑姑也行。”她发动车子,还没来得及开出停车位,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开进来,车子副驾位上坐着张居士,后座上坐着她奶奶,至于另一个人则被她奶奶挡住了,没看清楚,依稀中只看到一身白衣服。
“哦。”黎落应道。她想了下又说:“其实你现在不用再担心这个了,你有辟邪庇护嘛。”她看到欧亦纶熄了火,问:“怎么了?”
“奶奶和居士过来了。”欧亦纶说完解开安全带下车,就看到欧奶奶和张居士从车里出来,旁边还有一个头发眉毛全白、满脸皱纹的老头子,那老头子穿着一身雪白的绸缎唐装,年岁最起码在八十以上,却是jīng神矍铄面带红光,气度不凡。
“奶奶。”欧亦纶喊了声,几步跟过去,问:“您怎么过来了?”
欧奶奶说:“张居士把他师傅请来,到你那去看看。怎么?要出门?”
“正准备过去你那边。”欧亦纶乖巧地应声,挽住欧奶奶的胳膊把她搀住。
黎落也下了车,偏着头朝他们这方看来。
张居士向他师傅指了下黎落,那老头子拄着拐杖径直走到黎落的面前,绕着黎落来回踱步打量一翻,又再盯着黎落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再伸出手掌朝黎落的印堂上抹去。
黎落觉得额头正中突然有一种刺疼的感觉,“咝”地吸口气倒退两步,揉着发疼的额头中央,警觉地盯着他打量,心想这老头子是gān嘛的,好端端的摸她额头做什么?搞得她的额头中间火辣辣的刺疼。
那老头子对着黎落,面带笑容地点点头,又笑呵呵地问:“小姑娘能让我摸摸你的骨骼吗?”
摸骨?黎落眨两下眼睛,顿时明白这老头子是想gān什么了。她点点头,算是答应。
那老头子在黎落的肩头、双臂、手掌以及背后又摸又捏,那神qíng,就像一个古玩专家在鉴赏一件罕见的古董器具似的。
“大师,雨雨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寻常吗?”欧奶奶小心翼翼地问。
老头子重重地点了下头,说:“大不寻常。”
黎落问:“哪里不寻常?”她也想知道自己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来自哪里。
老头子却是含笑摆手不作答,扭头对欧奶奶说先上去看看他们家请来的那樽东西。
黎落嘟嘴,愤愤地想,让你摸骨看完稀奇居然不肯告诉我这个当事人。哼!回头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不告诉你。
欧亦纶挽着欧奶奶的胳膊在欧奶奶耳边低声说:“奶奶,爸爸和姑姑、姑父都在上面,刚把我和雨雨训了顿,我们才溜下来。”
欧奶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重叹口气,拍拍欧亦纶的手背,却没说什么。
上楼,推门进去,那三位还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怎么好。欧奶奶进去后瞪他们仨一眼,请了老头子就朝供奉小天禄shòu的神座走去。欧亦纶偷瞄他们三人一眼,仍旧挽着欧奶奶的胳膊跟在欧奶奶身侧。
黎落小心眼,恼那老头子弄玄虚不告诉她真相,抢先两步跑到神翕前,也不管在这大白天小天禄shòu是不是还在睡觉,一把将附在铜雕里的小天禄shòu拽出来抱到原先的豹房门口丢到豹房里去。她坏坏地想:“哼,看吧,让你看具空壳子雕塑。”她光顾着使坏,却没注意到那老头子被黎落这举动惊得眼睛都直了,瞪圆眼珠子视线跟着黎落转。
小天禄shòu睡得好好的被黎落弄醒,“吼”地一声怒吼跳起来就要发难,再一看是黎落,吓得一缩脖子,退后两步,转身跳到关小妖怪的笼子上趴着,又继续闭起眼打盹。
“雨雨。”欧奶奶看黎落的举止古怪,拉长声音喊了她一声。
“啊,奶奶,嘻嘻。”黎落嬉皮笑脸地应道,又装作没事般跑到欧奶奶的面前,笑眯眯地问:“奶奶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