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没?”欧亦纶问黎落。
黎落趴在chuáng上冲欧亦纶翻一个鄙视的白眼,把头扭到一边,手指头继续在chuáng单上划圈圈,嘴里念念有词。
欧亦纶侧耳细听,就听到黎落跟念经似的叨咕:“我诅咒小为一辈子觅食都遇到欧亦纶;我诅咒悲催鬼一辈子上洗手间没卫生纸还停水,每个月来五次大姨妈每次来六天……”
……?-_-!!欧亦纶默默拿起一个苹果走开。
洗完苹果,欧亦纶啃着苹果走回chuáng边,很好心地问她:“要吃水果吗?”
黎落突然一个翻身滚到病chuáng的另一侧,飞快地从chuáng底下抽出痰盂,一阵呜呜哇哇,也没见她呕出什么东西。
不吃你也不用这样吧?欧亦纶瞪着黎落,把苹果凑到嘴边,“咔”地一声咬下一大口。她自己吃!
黎落gān呕一阵子过后,脸憋得通红,眼泪汪汪的,除了点酸水和唾沫,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把痰盂塞回chuáng底下,抬起头就看到欧亦纶坐在边上的凳子上,双腿jiāo叠翘着,埋头啃苹果翻杂志。黎落大为吃惊,她在呕吐欧亦纶居然也吃得下去。
欧亦纶把手里的苹果核jīng准地抛进垃圾桶,又去洗了几个苹果和梨子,见黎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她将削好皮的梨子递给黎落。“吃点东西垫肚子。”
黎落看到吃的就又想到辟邪shòu,胃部一阵痉挛,又抱着痰盂开始呕。等她呕完,还没起身,就见一颗梨核从边上飞进她头上不远处的垃圾桶,一抬头,就见欧亦纶已经开始剥龙眼。很快,欧亦纶手上的几颗龙眼吃完,又去剥芒果。黎落忍不住问她:“你吃这么多不怕胃酸牙酸吗?”结果人家欧大小姐很淡定地从包里翻出一袋没开封的鱼皮花生米,撕开,摸出一颗,看着黎落,卖弄的丢出一个抛物线,鱼皮花生米飞入口中,回她一句:“不怕。”
你这是在刺激我!黎落不淡定了。她看欧亦纶从进门到现在嘴就没停过,还越吃越来味,甜的咸的轮番上阵,活像饿死鬼投胎。她眼里冒火,闻到那股子鱼皮花生米的油炸味就联想到辟邪shòu的口臭,当即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地往上涌。她端起痰盂,又一阵呕,呕到一半,发现欧亦纶不仅还在吃,还摆在chuáng头柜上的玻璃杯用开水烫了下,然后把矿泉水倒进杯子里喝水。“可恶!”黎落恼愤从心起,抢过欧亦纶端在手里正准备送向嘴边的杯子,张嘴把胃里的那点子胃酸全部呕进杯子里,然后重重地放在chuáng头柜上还给欧亦纶。你喝吧!
欧亦纶呆愕地看着黎落,傻眼。她不就是今天凌晨才睡,起chuáng后顾不上吃点东西就赶到医院,这会儿饿得难受,她阿姨那里探病的人多不方便吃东西,跑到黎落这里来填下肚子,黎落用得着这样恶心她吗?又再看到那杯水面上浮起的一层呕吐物,欧亦纶的胃里也跟着一阵反胃想吐了。她飞快地别过脸,将手里的鱼皮花生米尽数撒向边上的垃圾桶,她再捏着鼻子,用纸巾裹了杯子扔进垃圾桶。“谢您了,我现在什么也吃不下了!”
“帮你减肥。”黎落躺回chuáng上,看到欧亦纶被她恶心到吃不下东西,心里那个舒坦啊,忍不住哼出一曲九十年代的流行歌曲:“妹妹你坐箩篼哦,哥哥我挑起走,恩恩爱爱箩篼dàng悠悠……”
欧亦纶听得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听到黎落唱到那句“恩恩爱爱箩篼dàng悠悠”才想起那首《纤夫的爱》,不是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dàng悠悠吗?这“纤夫的爱”成挑夫的爱了?她拉过椅子靠近黎落的chuáng头,坐下,问:“你是不很讨厌我?”
“那是相当的,并且是丝毫不用怀疑的。”黎落仰面躺在chuáng上答,眼角余光瞥向欧亦纶。那白白嫩嫩的俏脸哦,泛青!眼圈周围哦,泛黑!“我看你这面相,正是霉运当头照,来,数两千大洋来,姐姐帮你驱邪免灾,为你指点一二。”
“你还是顾点自己吧。往前数三百年往后数三百年也不出一个的驱邪大师。”欧亦纶她看黎落吐得厉害,厕所跑得多,但jīng神还算可以,尤其张嘴厉害着。吃不了东西但输着营养液挂着萄葡糖,三五个月死不了她。
“小气。正所谓有钱人,越有钱越吝啬。花钱消灾都舍不得。”黎落躺chuáng上,开始捭手指数落:“昨晚你走后我才又想起来,那些什么道士和尚替人做法事驱鬼除灾都是要收什么道场费、香火钱,我跟你不熟,也没亲戚关系,你找我帮忙,我不能在医院里白躺也不能白忙,要知道那冤煞可是明朝时期被凌迟处死冤魂厉鬼,你放眼看去,除了我这个前数五百年后推五百年,堪比诸葛亮,赛过活钟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