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的这小举动这次被高仁看见,他微微愣了下,然后,沉默了。
高仁的家离欧奶奶的家很近,黎落与欧亦纶从高仁家里出来,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又回到欧奶奶家。
两人一进院子,就听到摇铃铛的声音,其间伴随着“呵呵哈哈”的喝呼声。黎落与欧亦纶对视一眼,对楼上的举动都感无语。她们上楼,才跨进客厅,黎落突然被边上蹿过来的一个人推开,跟着两个人扑上来,红绳套在欧亦纶的身上,把欧亦纶捆个严实,紧随着,再把欧亦纶一拖,欧亦纶被拉得打个踉跄,被他们拖到客厅中间的一个神坛前,摔在蒲团上。清水、香灰、符水,一拨接一拨地往欧亦纶的身上洒,一个手持桃木剑的居士和一个手持铜钱宝剑的居士围在欧亦纶身边打转舞剑。
黎落把欧亦纶掉在地上的盒子拣起来,红布落到一边,盒子上贴着张huáng符封住。因为这是真正的高人给欧亦纶留下的东西,指名要欧亦纶在没人的时候开,黎落再好奇也不敢扯开符纸掀开来看,默默地抱着盒子退到边上的沙发上坐着。可怜的悲催鬼被压在蒲团上,五个居士围着她作法,先是乱七八糟地撒一圈东西,跟着又开始绕着欧亦纶一碗朱红色的东西在地上划阵驱邪。
张居士在侧面的一个蒲团上打坐,嘴里一直在念咒,他念得越来越快,跟着他的双眼一睁,却没有焦距,倒是印堂正中的天眼处露出丝丝莹白的光芒。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天眼了?张居士扭头,似在屋子里看了圈,跟着视线落在黎落的身上,眼睛一瞪,顿时目露凶光,指着黎落就是一声大喝:“有鬼!”
黎落被吓了一大跳,蓦地想起女鬼还在她的手机里。她跳起来,转身飞快冲下楼,跑到院门口,把手从铁门的fèng孙里伸出去,喊:“女鬼快走。”一道光亮从手机里she出来在空中划道弧就不见了。放走女鬼,黎落回头,看到张居士站在阳台上看她。“多管闲事。”黎落很不慡地暗骂句,又把手机揣回兜里,回到楼上。
张居士对黎落说:“你养鬼?”
“没呀!”黎落摆出脸色,看也不看他那一方。她走到边上,看见悲催鬼被捆得结结实实地压在蒲团上跪着,即láng狈又可怜,莫名的,一股烦燥升起,上前去,两脚把摆在阵法边作为阵脚的七星灯踢飞,吼:“乱搞什么?骗钱就算了,还要折腾人,你们还有没有道德cao守?”扯开被两个居士拉在手里的红线,给悲催鬼解开,把她拉起来。她抬起头,凶巴巴地吼:“她的事以后你们少管,她的生死我负责,她要是死于非命,我把命赔给她!靠!”扶住欧亦纶,拨开欧亦纶贴在脸上零乱的碎发,将她脸上的水渍擦gān净。打鬼也就算了,悲催鬼一个俏生生柔柔弱弱的大活人让他们这样子折腾,真他妈的过份。
“你——”居士们的法事被黎落破坏,个个气得不轻。
欧奶奶在边上急忙跑过来,喊:“雨雨,你这是做什么啊?啊?你这会害了亦纶的。”
黎落也让他们气得脸都白了,她说:“欧奶奶,悲催鬼好好的,他们这样子不是瞎折腾人吗?就算悲催鬼的体质容易招妖引怪,我……我……我也保得……大不了……大不了我再去把辟邪shòu抓来给她镇宅驱妖!”他妈的,黎落被他们气得豁出去了。
欧亦纶被这帮居士折腾得满眼是泪,刚才连番挣扎也起不了身,这会儿脱身,委屈和气恼并上,双肩擅抖,提高音量喝声:“我还不如让妖怪吃了gān净!”一甩手,冲入卧房“碰”地一声把门关上,震得墙都颤了三颤。
黎落扫一圈愣在当场的居士们,气得直咬牙,踱脚,吼:“你们本事是吧?你们本事,改天让一大帮子妖怪去找你们,你们慢慢逞能去!”这会儿,黎落真想汪小为是她养的召唤shòu,召过来把这帮子王八蛋咬死算了。
“雨雨……”欧奶奶呐呐地喊,被黎落的气势震住了。
黎落纵有天大的火气也不能冲欧奶奶发,一来她是长辈,二来她是真心疼欧亦纶的人。她压下火气,说“奶奶,悲催……欧亦纶招妖引鬼是因为她的体质gān净,纯净,她很有灵xing,但这不代表有妖附在她身上,更不代表她就是妖,可你看他们这帮子人gān什么?他们在把悲催鬼当妖怪打!悲催鬼是个人,活生生gāngān净净的人,比任何人都要gān净的人,你们不能因为她的这份gān净引来这多鬼怪的觊觎就去伤害她;更不能容忍这些神棍利用悲催鬼的这点来骗钱,来伤害她。”她指着面前的几个居士,说:“你们尽管为了钱财使坏,头顶上有天在看,报应来了,看饶得过谁!”她这话说得极狠。她不相信苍天有眼和天理报应,但她相信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有句话叫相由心生,其实人的气场也是由心而生,再由气场去影响其它。她就不相信坏事gān多的人,气场好得了哪里去,终有一天,会因凝聚太多不好的东西在自身周围而食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