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我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卡特勒却眼神一变,那里面的狂风bào雨骤然发作起来。他陡然收紧指节,我瞬间就被掐得说不出话来,眼前金星直冒,我甚至还能感觉到我的脊椎骨被压迫而发出的呻。吟声。
他是……真的……想杀我……
“卡特勒!”
妈妈惊怒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天际。
而她的声音,对我来说,却是一种救赎。因为这个声音出现的那刻,紧紧掐着我脖子的手瞬间松开,我失去了支撑软倒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冰凉的空气大量涌进我的肺中,刺激得我咳嗽不断。
妈妈冲到了我的身边,一叠声地问我:“西莎!你没事?”
我咳得没办法回答,只能紧紧抓住了妈妈的手,表示我的状况还可以,暂时死不了。
大概是见我没事,妈妈忽然转头看向卡特勒,我看不到她的表qíng,却可以听出妈妈声音中带的震惊和痛心。
“卡特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卡特勒没有回答。
“你怎么忍心?你怎么能下得了手这么对西莎?”妈妈继续质问。
我可以感觉到妈妈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
擦去因为咳得太厉害而涌出眼角的泪水,我慢慢坐了起来,抓紧了妈妈的手回望卡特勒,瞬间觉得好像有了依靠,神qíng也变得冷漠。
“妈妈,他当然下得了手。他现在已经变回冷血无qíng的吸血鬼了。”因为脖子受伤的缘故,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妈妈惊讶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视线打量着卡特勒。
我在妈妈的侧面,看到她的神色由愤怒渐渐变成了悲伤。
她说:“就算你变了回去,为什么要那样对西莎呢?这段时间,我们对你不好吗?你一直恨着我们吗?”
感觉到妈妈似乎比我还难过,我闭了闭眼,这回连眼中的受伤也都埋进了心底。
“妈妈,别问了。”我轻轻碰了碰妈妈,在她转头看我的时候轻声道。妈妈一愣,跟我对视良久,抿紧了唇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我对她笑了笑,有些艰难地从沙发上站直了身体,上前一步挡在妈妈跟前,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吸血鬼先生,淡漠地开口道:“接下来,你想怎样呢?继续掐死我,还是换其他的方法?”
“西莎!”妈妈担忧地抓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对她安抚地笑笑,再转回视线时又是一脸的冷漠。
从妈妈出现起,卡特勒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就像一座雕像,好像已经站在那个地方千百年,不曾移动,也不曾后悔伤痛。
他的唇紧紧地抿着,好像如临大敌似的全身紧绷,搞得我们才是吸血鬼他才是手无缚jī之力的脆弱人类似的。
可他依然没有回答我的话。
“主人?”
门口忽然响起了凯尔疑惑中带着惊喜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也已经恢复了。看样子,因为他是从卡特勒身上得到我的血液并受到影响的,所以剩余的作用效力也相差不了多少。
凯尔的这声呼唤就像是滴入平静湖水中的小水珠,瞬间将一切对峙都打断,卡特勒的身影猛然间从我跟前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房子门口。
我只听到他那低沉暗哑的声音对凯尔的吩咐,“我们走!”然后,他便彻底消失在门外,消失在那苍茫寂寥的夜色之中。
凯尔莫名地看了我们一眼,那危险的一瞥让我qíng不自禁地绷紧了神经,但他终于还是转开了实现,跟着卡特勒的脚步消失在我们眼前。
凝滞的空气瞬间又欢快地流动起来。
太阳xué突突地疼,jīng神一放松下来,那种恶心的眩晕就立刻占据了我的大脑,我一个没站稳,软了下去。
妈妈及时伸手将我扶住,不停叫着我的名字,我想告诉她我没事,可是喉咙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最后的画面是妈妈担忧至极的脸。
*
醒来的地点是我所料想的医院。
满眼的白色看得人有些胃疼,我试着想坐起身,却被一旁伸过来的手阻止了。
微微侧头一看,竟然是卡莱尔。
“别动,你脑袋上的伤不轻。”卡莱尔劝道。
“哦,好……”我从善如流地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