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君侧头看着万俟雅言,问:“还有呢?”她怎么觉得万俟雅言在jiāo待后事?“你闭关要多久?”
“快则数十天,慢则三五年也说不定。”
万俟雅言想了下,又说:“为君者,不在于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最重要的是手下有能耐的人多不多、手下的人有没有能耐、是否忠心。”
华君封住万俟雅言的唇,说:“既然你说了不在乎有多大能耐,为什么就不能不闭关?武功废了就废了,咱不缺护卫。”
万俟雅言闭上眼,沉沉地叹口气,说:“君儿,我废的不止是武功,而是身体。若不把身体养好,我不没几年可以活。我必须以玄功佐药材浸泡身体重塑经脉,必须泡在药水里滋养身体。”若能不闭关,若能撑下去,她也不想在这外敌环峙、自己势力扩张的紧张关头闭关,她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熬,她能熬,再熬下去,她会耗尽最后一点jīng血气力,最后油尽灯枯而亡。闭关是恢复最快的办法,也是唯一能根治她这身伤病的办法。难怪师傅告诫她不要行走江湖不要与人斗武不要妄造杀孽。江湖中人刀口过活,不管武功再高也有栽的一天,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不说她伤得狠了,年纪轻轻就落得如此田地。即使那些老江湖到四五十岁之后又有几个不是一身伤病?她幸运,拜了个玄门高人做师傅,还有办法可以治,否则只能像那些江湖中人一样拖着一身伤病饱受折磨地渡过后半生。她涉足江湖也是没有办法,凤轩门本身属江湖门派搅在江湖里。如果没有凤轩门做她的家底依靠,她万俟雅言至少要多打拼十年才能重建今日基业。
华君握紧万俟雅言的手,哽咽着“嗯”一声,说:“你就安心闭关吧,我会记牢你的话,好好打点这一切。”
万俟雅言休养了几日,便在护卫和铁甲卫、铁骑军的护卫下回到幽岚城中。她躺在大轿里被凤轩门的护卫四平八稳地抬回幽岚城,也没受什么颠簸苦楚。
自万俟雅言回城之后就开接频繁接见部下,将领、文臣,以及从各方赶来的凤轩门头目。大多数时间华君都在场,所办事qíng只有一项——jiāo接。让华君和他们彼此认识,让华君熟悉自己将统驭的部下也让那些部下知道未来的代门主是华君。厚厚的三本花名册,庞大的网络,极其复杂的人物关系构建网络,让华君真想捶着桌子吼一声:“这TMD就是一个qiáng大、复杂的特务机构。”她的脑子不够用了有没有?好在这些人都有份档案可以查,名册算是一个大的组织架构图,上面的每个人职位、名字后面都配了一个编码,再拿这个编码调档案,这人的七大姑八大姨来龙去脉生平事迹记得一清二楚。华君试着翻调过几人的档案,真想拿去跟公安部的档案对比一下,看哪个记得更详细。更绝的是万俟雅言把这些头领级的人物都背得出来。万俟雅言把华君领到书房,在书柜的格子里推开一个暗阁,万俟雅言告诉华君,如果有需要记载备档的,就从送入这个暗阁,会有人来取送去备档。华君特意查了下这些记档案的人的资料,全是聋哑人,就住在地下某间密室中。华君这才知道,原来她们住的宫殿的底下仅有逃生的地道和躲避的密室,还有一个秘密机构。她一抹额头上的汗,在心里叫道:“果然啊,历朝历代成事者、帝王家都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就像万俟雅言,露在面上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家底在这些花名册中。难怪雅儿一直心心念念要争江山,她确实有争的本钱。”而这一切被万俟雅言毫无保留地jiāo给她。她有种手握重权的女王的感觉,而这王位是万俟雅言让给她的。万俟雅言对她连江山都可以拱手相让!她转身,红着眼看向万俟雅言,问:“你真的是闭关?”她就怕万俟雅言在安排后事。可看万俟雅言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转,一天比一天jīng神,她又觉得万俟雅言不像是快死的人安排后事。
万俟雅言看出华君的担忧,说:“建基立业不容易,毁掉往往只在一瞬间。我把一切都jiāo付给你,是不希望我闭关的这阵子出什么差错,毁掉这得来不易的一切。jiāo给你,我放心,我信得过你。即使毁在你手里我也心甘qíng愿。若是我不jiāo办清楚这些,待我闭关出来时,基业倒了,你不在了,纵然我能活到百岁也没了丝毫意义。若你不在了,我宁肯用我拥有的一切来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