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弗邪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拉起万俟雅言,叫道:“你是——”
万俟雅言恢复了点力气,她用力一挣,甩开羽弗邪,一个凌空后翻跃回华君的身边,站立住,冷眼睨着他们,说:“解药。”
羽弗邪笑着对呼延师师说:“师师,这金印应该就是她的,她就是万俟雅言。郡德排行老二,他大哥三岁就夭折了。郡德的那个妹妹我也见过,那时候才七岁,这么高点点,算算年头,差不多也就她这么大。”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呼延师师摸出一个小葫芦丢给万俟雅言,说:“解药给你。记得给孩子少吃点,半颗就好。服下解药后就离开吧,万俟雅言,别忘了你说的话。”
羽弗邪的笑容隐去,看向那孩子问:“那这孩子是……忽鞑兄的?”
“嗯。”万俟雅言沉沉地应一声,先把这药喂了护卫,见有效果,这才分派下去,待所有人吃完都没事了,她这才给华君和孩子喂下解药。
“那忽鞑兄与嫂夫人……”
“不在了。孩子是我今天从乱军中劫出来的。”万俟雅言说完,坐进轿子里,放下帘子,掀开衣领,伤口虽然要不了人命,可也伤不是浅,血浸得里面的衣襟都湿透了。
“雅儿!”华君身上没力气,抱不住孩子,把孩子jiāo给玄烈抱着,她摇摇晃晃地来到轿子边,掀开帘子,看到万俟雅言的衣服上全是血,赶往钻进轿子里,问:“伤怎么样?”她一看那伤口,周围泛围,连流出来的血都不是鲜红色的,略微带点暗红。
“一点皮ròu伤,要不了命,有点余毒,调养两天就没事了。”她极少受伤,自然也不会带金创药在身上。她说:“你找玄烈拿点金创药。”她摸出火折子,chuī燃,往伤口上一戳,痛得她“唔”地一声闷哼。
“雅儿!”华君吓得心脏一颤,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随即惊声大叫:“你做什么?”
万俟雅言痛得头晕目眩,她把火折子丢开,满头大汗地趴在软榻上,从牙齿fèng里蹦出两个字:“止血!”
止……止血!尼玛,止血得用这种方法吗?啊!用火烧!你不怕痛死你啊。ròu都烧焦了吧!
呼延师师掀开帘子,钻上轿,她把趴在软榻上的万俟雅言翻起来一看,顿时冷汗就冒出来了,唇齿间蹦出两个字:“佩服!”话音一转,说:“不过,我有针线和止血药,你大可不必这样止血。”
你去死吧!有针线和止血药也不早说!华君想要掐死呼延师师,连带她那个行凶的只有七八岁的儿子!别说她欺负小孩子,别说她没人xing,她现在恨不得抡起刀砍人,把这对伤害雅儿的母子活砍了。可她能怎么样?能怎么样?雅儿还等着治伤呢?华君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焰,qiáng堆起笑脸问呼延师师要了药小心翼翼地替万俟雅言敷上。可刚才万俟雅言一把火把屋里的东西都烧了,现在连块敷住伤口的布都找不到。华君想到自己穿的是纯棉底衣,索xing把底衣脱下来,撕成条,替万俟雅言缠了伤口。
万俟雅言的伤口处理好,她躺在软榻上也昏昏yù睡。她微闭双眸,说:“君姑娘。”
“嗯。”华君握住她的手。
万俟雅言说:“你把孩子照顾好。吩咐他们连夜赶路,到虎牢城后别进城,在城外的胡杨林有一座宅子,去那。”
华君点头应道:“好。”她压低声音问:“那呼延师师他们怎么办?”她承认她小心眼,现在万俟雅言被羽弗麒伤了,她不愿就此罢休。
“随他们去吧,找到呼延师师,我对师傅已经有了jiāo待。”万俟雅言握了握华君的手,说:“走吧。”伤在胸口,她只有躺着。一家三口挤在这小小的软榻上,万俟雅言失血过多,又受那剧痛和余毒影响,jiāo待完事qíng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
人体都有自我保护的功能,当所承受的痛感超过一定限度就会产生麻木感。
万俟雅言的伤从麻木中渐渐恢复痛感,她一是庆幸,能感觉到痛就表示伤口上的ròu没有坏死,受中的毒也清了。二是痛,这种痛比起用火烧伤口时的痛意更令她痛苦。
她躺在软榻上闭紧双眼,泪水从她的眼角滑入鬓角。
华君没有睡,她知道万俟雅言也痛得睡不着,只是qiáng悍如万俟雅言又怎肯在人前显露自己的脆弱。在这医疗技术落后的古代,受了伤,基本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她知道万俟雅言没伤到要害,可箭伤加烧伤,又没有止痛药,所承受的剧痛可想而知。她将胳膊放在万俟雅言的头部环住万俟雅言,俯身在万俟雅言的额头上落下一记浅吻,轻声说:“雅儿,我在。”把手伸到万俟雅言的手里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