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管什么?那几个人都是疯子,被爱qíng冲昏了头的疯子。”李道义跑得更快了,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他们看见无数的蛊类从地下的尸骸落叶中爬出朝他们围来。
伊绮紧紧地抱着唐泽明,看着围下来的蛊类,抹去脸上的泪,也好,都死在一起也好,huáng泉路上也有个伴。她搂住唐泽明,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泽,等等我,我们一起走。”低下头,吻在他的唇上,感觉到他温和均匀的呼吸,恍惚间,觉得他们还是在阳光明媚的邹家宅子的花园里,两人正在花圃下接吻。
杨铁刚的子弹she光了,他扔了枪,颓废地坐在地上,看着那些爬近的虫子,流着泪,笑了,边笑边哭,像疯了一样。然后,猛地,仰起头,用手撑住后仰的身子,对着天空边连大叫,“凌蔚——凌蔚——凌蔚——凌蔚——”一声连着一声,喊着他的痛和绝望。他明明已经放手去成全她的幸福,可为什么她却要面临死亡?他陪着她走过千山万水,爬过一道又一道的坡和一个又一个的坎,以为等来的会是看到她幸福的笑,看到她像个天使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他愿意站到她的背后远远地看着她幸福的笑,向她说着祝福。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后等来的不是她的幸福,而是她的死亡。
在这种近乎绝境的地方,支撑着他们走下去的希望就是让至爱的人活着,为了让至爱的人活着而活着。可此刻,爱人消逝在眼前,谁还有力量去坚持,留下的只能是漰溃和灭亡。
能讯器响了,里面传来沈雅的声音,“纱姐,一切准备就绪,物资已经从云南军区运送过去。OVER。”
封轻扬被沈雅的声音惊醒,她看着浓雾重重的蛊城,再看向怀里的凌蔚和在身边急声尖叫的鬼蛊,嘴角扬起一抹心碎神伤的笑,笑着双滚落了泪。她抬起手,抚着风儿的头,说道,“风儿,她是我的至爱,是我活着坚持的力量,是我追求的理想,你为什么要杀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死死地咬住下嘴唇,缓缓地把凌蔚平放在地上,爬起来,朝鬼蛊方向走去。凌蔚死了,可是她们还有事qíng没有完成。蛊城!“凌蔚,就让我替你走完我们剩下的路,我再回来陪你。”
那些虫子爬到封轻扬的身边,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就绕着她爬开了,朝杨铁刚他们涌去。
鬼蛊呆了三秒,回过神来,看看伊绮、唐泽明、杨铁刚和凌蔚,再看看封轻扬离去的背影,好像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他迅速地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嘴到唐泽明的嘴里,又灌了些在杨铁刚的嘴里,还顺带撒了泡尿在他们的身上,然后蹿到凌蔚的身边,上下看了看,急忽忽地挠了挠头,猛然间就蹿了出去。没多久,逮了几只肥甩的像猪大肠一样的东西回来,“叭啦叭啦”几巴掌下去,就把那东西拍成泥浆,然后涂在凌蔚的全身上下的每道伤口上,又塞了只小虫子喂到唐泽明的肚子里,冲伊绮吱吱地比划几下就往封轻扬追去。伊绮没有看懂鬼蛊比划了些什么,但隐约感觉到鬼蛊像是在救他们,也许泽和蔚蔚姐都还有救。
封轻扬往前走了两三里路,突然见到地上有一具男尸已经被吃得只剩下骨骼还是完整的。但从他的破烂的衣服和身形上认出是李道义。封轻扬蹲下身子,掀开衣服,就见到整具骸骨里面全是一些蛊虫之类的东西。甲壳类混着蠕虫搅在一起,你挤我,我压你,一边啃着李道义的尸骸,一边相互吞噬。
“呕!”封轻扬扭过身子,为这恶心的qíng况感到作呕。她撇过头,gān呕几下,压住心里的恶心,回过头来检查,却发现李道义的东西都不见了,他的额头上有一个子弹dòng。看这dòng口,像是被人近距离开枪打死的。她找了根树枝,把李道义的被虫子咬烂的头拨开,就见到后脑勺镶着一颗子弹,是军用子弹。李道义是被人近距离开枪打死的!封轻扬迅速下了断定。就在她闪神的这一功夫,有虫子顺着树枝往她的手上爬,她赶紧丢掉手枝,猛甩几下手,甩开刚爬到手上的虫子,两脚踩死。
四周看了看,没有见到高武的踪影。她深吸口气,继续往前走,只是更加小心。这路上,一定还有别人。不知道高武是不是被别人掳走了。
走了一段路,封轻扬突然听到前面有动静,似是有汽车的马达声响。她立即敏捷地爬上树窝着。
一队身着防毒服,带着防毒面罩、背着冲锋枪的人正站在一辆大卡车上面,那卡车沿着树林子里的水泥路朝右边开去。封轻扬滑下树,朝着路边摸过去,走了大约两公里,就见到卡车停在路的尽头,这时候她闻到了一股极其难闻的尸臭味。这股臭味臭得差点没让她晕过去,长这么大,什么样的臭味她都闻过,可就是没有闻过这么臭的臭味。她捂住鼻子,悄悄地潜过去,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看去。只见那些人不断地把一些尸体搬下车,抬到路边,往路边的一个大坑里扔去。封轻扬绕到路边的一棵大树后朝下一看,这是一个很大的深坑,里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尸体,不下万具,里臭气熏天,无数的尸虫老鼠在里面乱爬,还伴随着许许多多的异种蛊物。她忍住恶心,窝在那里,全身一阵又一阵地发麻,只觉得冷得直打颤。这么多的尸体,到底害死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