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尔王子的剑像是被什么无形的结界挡住,无法再前进分毫,而玛丽夫人则渐渐地浮了起来。然后她伸手对白雪爱德华和米拉三人点了点,三人也同她一样,飘飘dàngdàng地浮到了空中。
脚下没有实地的感觉令人有些不安,白雪抱紧了爱德华,心中怦怦直跳。
四人一直飘到了所有树冠之上才停下来,然后又见玛丽夫人一挥手,四人便慢慢聚拢,靠在了一处,然后迅速往河流的方向飞去。
飞行的速度相当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河流上方。
玛丽夫人仿佛力竭,在将众人都降落在河流的另一边,属于女巫之地的领域后,整个人软倒在地,甚至吐出了一口鲜血。
“母后!”白雪惊呼一声。因四人靠得本就极近,她推开爱德华后就顺势跪在了玛丽夫人的身旁。
“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的现象,显然不是人力能办到的。这让已经到这个世界经历过许多的白雪依然有些震惊。
“白雪,对不起,母后来晚了……”玛丽夫人嘴角带着鲜血,瘦削的手极为留恋地抚摸着白雪凑近来的脸颊。
她脸上的黑纱渐渐滑下,白雪惊奇地发现她脸上的那些疤痕都不见了,此刻的玛丽夫人,跟白雪在镜中看到的自己有七分相似,是那么明艳动人。只是白雪却缺少专属于玛丽夫人的那一种优雅和源自骨子里的高贵。
“不晚,母后……”白雪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玛丽夫人的话却让她隐隐不安。
“其实母后之前骗了你……”玛丽夫人淡淡笑道,温柔极了,“从坟墓中将我救起的不是猎人,而是女巫之地路过的一个巫女。”
猛烈的一串咳嗽之后,玛丽夫人又说:“当时她救了我,给了我两个选择。一个是恢复容貌,跟着她去女巫之地,另一个,就是以现在的容貌回到王宫。我的选择,你已经知道了。”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白雪想要为玛丽夫人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擦尽,刚擦掉一点,便有更多的流出来,直到她的双手和衣袖都变得血红一片。
“别……别擦了,没用的。”玛丽夫人微笑着,像是完全不在意那些似乎总也流不完的鲜血,“在去救你之前,我去女巫之地技了当年救我的……女巫求助,我就用我剩下的……剩下的生命换取了暂时控制风的能力……我唯一的女儿啊……我的白雪……”
说到后来,玛丽夫人哽咽起来。
而白雪早已经泣不成声。直到这一刻,她才把玛丽夫人真正看做了自己的母亲。只有一位真正的母亲,才能做到眼睛都不眨地为了孩子牺牲生命。
“母后……母后……求求你不要死……”白雪一点都不希望这样有人为了自己而死,“我们去求那位女巫,她肯定有办法的……”
“不行的啊,白雪……契约一旦达成,便不可更改……答应母后,以后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女巫之地不如外人想象中的那样可怕……记住……沿着蓝色的花走,便不会陷入危机……”玛丽夫人紧紧抓着白雪的手,像是要让她将话都记住。
白雪胡乱地点头,感到浑身发冷。
像是为了牢牢将此时的白雪记在脑中,玛丽夫人最后仔仔细细地看了白雪许久,呼吸渐弱,终至消失。
白雪埋在玛丽夫人的胸口中,直到她的体温渐渐冰冷,才抬起了头。
“爱德华,我们走吧。”她站起身,仰望着仿佛属于黑暗的女巫之地,果然见到很远的地方,仿佛有零星闪着光的蓝色花朵。
她往那个方向踏出一步,却又想起了什么,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玛丽夫人平静的容颜,轻声对爱德华道:“爱德华,来帮我一把。”
白雪此刻的平静让爱德华有些担忧,他走上前,在白雪的说明下,和她一起将玛丽夫人推入了河流之中。
那远去的身影很快淹没在翻腾的水中。
直到那个身影看不到了,白雪才转头,发现了如同背景般站在一旁的米娅。
“你想回去,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往女巫之地?”
米娅恍然回神,脸上满是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