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芳忙道:“如此,我明日晌午去寻他套问一番,若是当真他做了不轨之事,该如何送官决不能轻饶,但我觉芸哥未必是那种人,许是里边有内qíng。”
薛蟠笑道:“其实也没甚要紧的,不过几件东西而已,若是同你感qíng还算好的,那我只当自己不知道此事罢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薛蟠赶着去赴酒席,站起告别道:“我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下回来了给我侄子带些好玩的。”
花自芳道:“薛大哥别如此客套,他如今还是什么也用不到呢,你拿什么来也是白放着。”
送到门边,拉开木门,正待送薛蟠出去,却见门外双喜正把马车停在门口。
双喜瞧见他似是往外走的样子忙问道:“花先生,你要出门去?”
车窗帘子掀开,水汭从里面露出脸,瞧见薛蟠,鼻子里冷哼一声没说话。
薛蟠见是上月里见过的那人,因记得花自芳说他是皇族子弟,也不好惹他,只装着没瞧见,对花自芳道:“我先去了,明日我再寻你。”
他本意是说明日里来寻花自芳问清楚贾芸的事qíng,但落在水汭耳中,只当他仍怀着不轨意图纠缠花自芳,当下脸色更加冷峻。
薛蟠虽没觉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但也瞧出来这位皇家子弟似是有些不快,忙忙的道了句别就走了。
花自芳站在门前石阶上问道:“我记得你说今日是圣上寿诞,怎么还有空闲出宫来的?”
水汭道:“出了些事,我提前出来了。此时想去城外,想着带你一起去,我想和你说说话。”脸上却忽的有了一丝委屈。
花自芳见他神色有异,有些犹豫,双喜一旁道:“主子从宫里出来连府里都没回就直奔这里来找你了,花先生,你就一同去罢。”
水汭只静静瞧着他,花自芳终是说道:“那你等着,我去jiāo代一声。”
第51章 第五十一回 惊过往太子萌退意 探实qíng自芳访小贾
马车咕噜咕噜载着两人往城外驶去。
水汭也不说话,只用力抓着花自芳的手,花自芳甚至能觉出他有些微颤抖,心下诧异,开口问道:“究竟是出了何事?”
水汭嘴唇抖了抖,轻声道:“我今日里得知了一件事。”
花自芳静静看着他,他接着道:“你知道罢?父皇如今只有三子,大哥、我还有四弟,三弟水泾四年前死了。我到今日才知晓,他竟是我害死的。”
花自芳诧异道:“三皇子病逝,这是天下皆知的事qíng,怎会是你害死的?”
水汭qiáng扯了下嘴角,似是想笑,却又没笑出,涩声道:“世人皆道他是胎里带来的病症,治不好才死的。其实连他的病都是因我而起。”
今日水浚有些癫狂的离开御书房后,水汭追问圣上水泾死因究竟为何,圣上见已瞒不住,便索xing说了实话与他。
水浚与水泾的母妃是先帝时的重臣之女,圣上即位之初他也尽心尽力辅佐朝政,也因此圣上才册封了他女儿为妃,生了大皇子水浚。哪里想到没过几年,水浚的外公便动了异念,与异姓王走的颇近,后来异姓王篡位yīn谋败露被凌迟,他也受了牵连,革职遣返故乡,水浚的母亲自然也失了圣意。水汭五周岁生辰时,国师卜卦说他命里带了yīn气,恐难寿终,简皇后哭求着破解的方子,国师被她求得无奈,才说了唯有选在对应时辰出生的亲骨ròu兄弟来转嫁这命理,方能得救。偏偏那对应时辰出生的,就是水泾。简皇后爱儿心切,便威bī利诱了国师做了这转嫁法术,是以刚刚出生还未满月的水泾从此便开始多病。后来此事被圣上得知,虽也雷霆大怒,但已经过去了几年,况简皇后已薨逝,他对水汭又终是有些偏爱,便也就听之任之。直到水泾病逝,他母妃也因长年累月为他cao心,待他死后伤痛过度,没半年上也殁了。
花自芳呆呆听完,背上不由得渗出冷汗,颤声道:“皇上和皇后怎的这般…”想说他们心狠,却又无法当着水汭的面说出这等指责之言。
水汭却苦笑道:“父皇和母后当真是心狠手辣,我却也难脱其咎,若不是为我,他们怎会做出这等事qíng来!”空着的那只手按在双眼上低声道:“他那时每天吃药,什么时候见到他都是一身的药味,我还嘲笑他是个药罐子,瘦弱的不像个男儿,他总被我气哭,后来大些了,他连chuáng都起不来,连着几年里我都没怎么见过他,他死的时候还不到十三岁…”已是有泪滴从指fèng中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