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待到了地方,花自芳一掀帘子,眼前赫然是北静王府,花自芳诧异道:“王爷府上有何好事?”
冷子兴笑着说:“咱们进去,你就知道了。”
王府门房显是和冷子兴极为熟悉,一瞧见他便喊道:“冷大爷来了?王爷此时正在厅里和大人们说话呢,叫小的告诉大爷一声,若是同花先生一道来了,就先到内里花厅去等着,他忙过一阵就过去见你们。”
冷子兴从怀里摸出几个钱扔给他,那门房欢喜的接了,点头哈腰的送了他们入内。
往日里花自芳鲜少来北静王府,最深一次印象还是初时在街上醉倒被水溶捡回那次,那时天黑,也没瞧清楚王府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此时天光亮堂,只见王府里园林处处jīng致,花卉糙木无一不是jīng心修剪,连着长长的回廊两旁的雕刻花纹都细致的不得了。
待得走到了花厅,花自芳不由的赞叹道:“王爷府上真是讲究,细小之处都颇为jīng巧。”
冷子兴道:“王爷与老王爷父子俩均是风雅之人,对这上头自然是极为上心。”
花自芳道:“今日究竟有何好事?我方才听门房那人说王爷正在见一些大人,咱们是否来的不太巧?”
冷子兴笑道:“王爷今天必定忙的很,咱们也甭着急,耐心等着就是了。”说着走到花厅正中那几边道:“你看,王爷估计也是想到了,这几上摆的就是拿来给咱们解闷的。”
只见那几上摆着一个九连环,并一副象棋一副围棋。花自芳也笑道:“王爷还真是考虑周全。老冷你也别卖关子,究竟是什么事,忙忙的一大早赶来王府里?”
冷子兴已瞒了这半时,心里也早已忍不住了,笑道:“这好事,可是一年一次,今日是王爷生辰。”
花自芳一愣,忙道:“你怎的不早说,既是王爷生辰,咱们这般空手前来,太失礼了些。”
冷子兴摆摆手道:“因王爷生辰与圣上相隔没几日,故而一直都没大cao大办过,他又不缺什么,咱们只管过来陪他耍一阵子就是了,往年里都是这么过的。”
话虽如此说,花自芳终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此时已在王府里了,也只得无奈安下心来等着水溶忙完过来。
王府会客厅里,几位有些世jiāo的官员带着自家子弟正同水溶说话。
因前日里水汭jiāo代了一事,水溶特特的也请了贾赦贾政过府,贾政知道水溶对宝玉有些青睐,便也带了宝玉同来。
贾政贾赦带着贾珍贾琏宝玉,同向水溶贺了生辰,水溶端坐在上首受了,北静王吩咐太监等让在众戚旧一处好生款待,却单留宝玉在这里说话儿,又赏了坐。宝玉又磕头谢了恩,在挨门边绣墩上侧坐,说了一回读书作文诸事。水溶自然少不了一番夸奖,然后才说到正题道:“昨儿巡抚吴大人来陛见,说起令尊翁前任学政时,秉公办事,凡属生童,俱心服之至。他陛见时,万岁爷也曾问过,他也十分保举,可知是令尊翁的喜兆。”
宝玉一听自然也是欢喜非常,忙道:“这是王爷的恩典,吴大人的盛qíng。”
水溶又同他说了几句闲话,命人送了他也去旁厅,留下众人一同摆饭,自己却抽身去了花厅。
花自芳和冷子兴等的无趣,虽两人棋艺都不jīng,但却也无奈拿了那象棋来下。
正百无聊赖楚河汉界到处乱走时,花厅的木门忽响动了一声,两人抬头看时,却是进来一位宫装打扮的妙龄女子,后面跟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一个茶盘,茶盘上摆着两个白瓷的汤盅。
冷花两人唬了一跳忙道:“这位可是走错了地方?快快出去。”
那女子却嫣然一笑道:“两位可是冷子兴和花自芳两位掌柜?”
两人对视一眼,又俱都瞧向那女子,点头道:“正是。”
那女子笑道:“那我们可就没走错。”说着袅袅婷婷走了进来,花自芳和冷子兴束手束脚坐着,有些不知所措。
那小丫头把两个汤盅摆在几上,女子道:“这里边是银耳羹,王爷那边留了众位大人摆饭,还要过些时候才能过来,两位且先用些,慢慢等着。”
花自芳同冷子兴忙道:“多谢。”
那女子微微欠身福了一福,便转身领着那小丫头又出去了。
水溶兴冲冲进了花厅,却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