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汭和花自芳都没说话。
水漪复又道:“二哥,我今早上收到京里的信,你猜信里说什么?”
水汭皱眉道:“你的信,我怎么会知道。”
水漪笑说:“这信里提到二哥你的一位旧人,如今却是遭了大难。”
水汭狐疑道:“谁遭了大难?”
水漪轻笑一声,表qíng有些诡谲,只看着花自芳道:“不就是先时那红遍京城的名旦琪官。”
水汭和花自芳脸色俱是一变,却听水漪慢慢悠悠的说道:“他不知犯了什么事,被忠顺老王叔抓了回去,如今似是只剩半条命了。”
花自芳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水汭也有些没想到:“王叔好好的怎么会找他的事qíng?你这消息可不是误传罢?”
水漪抬了下巴道:“这消息真的不能在真了,满京城都传遍了。好像是那琪官藏着不让老王叔找着,王叔却不知怎的知道他和荣国府的宝玉私jiāo甚笃,派人到荣国府去询问,那宝玉先时还不愿吐口,被吓了一吓才招了说琪官在城外紫檀堡买了房置了地,王叔直接派人去那里拿了他回去,听说那宝玉被他父亲打了一顿,打的还不轻呢。”
水汭并花自芳听他如此一说,心里已是信了九分,只俱都纳闷不解。
水漪忽笑道:“二哥,后来那琪官是好像是跟了水溶了?你们俩倒是感qíng好,连个戏子都能轮替着用。”
水汭脸色一凛道:“你话太多了。”
水漪轻笑道:“我出来这半日,也乏了,二哥和花先生且坐着罢,我要回去了。”
花自芳见他下楼没了人影才对水汭道:“那琪官…怎么办呀?”
水汭道:“他如今和我也没关系,我哪里管得着他。”
花自芳咬了唇道:“他那时跟了你许久,你竟一点旧qíng都不念吗?”
水汭见他神色,怕他寒了心,忙道:“你和他不一样,我那时与他不过逢场作戏罢了。”
花自芳却不再说话,只垂着眼睛看地下。
水汭叹了气道:“我回去把这事说给水溶,那琪官现在是他的人,我不方便再去管,让他去问问罢。”
花自芳听得这个,有些放心,却又有些不自在,说道:“王爷和那琪官竟是真的在一处了吗?”
水汭有些不悦道:“你就只挂念他!”
花自芳忙闭了嘴,水汭倒又拉了他手缓了语气道:“水溶亲口跟我要了琪官的,我在北静王府里见过他好多次,他们俩是真在一处了的,你也别以为我那堂弟就是什么纯粹的,他年纪小是真,可皇家子弟哪里有gāngān净净的!”
花自芳瞪大眼看他,水汭接着道:“他房里侍妾早不知道几个了,以前也跟着我一起狎弄过几个少年,他在此道上也算是老手了,就你傻兮兮的以为天底下数他gān净。”
回去之后,水汭便把此事与水溶说了,水溶也是震惊不已。
水汭道:“我着实想不明白王叔有什么能和他置气的。”
水溶沉思片刻道:“说不定,只是说不定…我以前曾发觉这琪官有些古怪,莫非真被我猜中了?”
水汭忙道:“何事古怪?”
水溶道:“他先时曾不见了几个月,后来他无意中和我说过,他是和冯紫英一同出去游玩。可冯紫英你也知道,不是个爱听戏的,更不爱男色,他们俩是怎么搅到一起去的。如今想来,说不定这琪官,竟是那边的人。”
水汭想了想道:“不对,若是水漪的人,水漪今天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水溶也不解道:“所以我才说只是说不定,水漪堂兄心思诡谲,我从小就看不透他。”
水汭嗤道:“那小鬼,从小就满肚子坏水,只长了副骗人的模样。”
水溶复又说道:“这琪官的事,我还是得管上一管,这里还牵扯上了荣国府,我和他家关系一向面上还可,待我写信回去问问。”
水汭奇道:“你直接写信给王叔不是便宜?何苦费这力气?”
水溶道:“王叔既已拿了琪官,若他真犯了什么事,我写信过去倒似是求qíng了,不是大好。”
水汭冷笑道:“就你这般心xing,也只我知道。我家小花还以为你是什么侠义心肠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