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芳答道:“见着了。”声音竟似有些暗哑。
贾芸道:“可是站在这里久了,有些中暑?琏二奶奶拉着又说了些话,所以才耽搁了。天气是热,咱们早些回去,你也能歇歇。”
花自芳跟着他出了大观园,出了大门,对贾芸道:“你先回去罢,我有些事qíng要去办办。”
贾芸见他脸色难看,不安问道:“花大哥,你若是不适可千万言语一声。”
花自芳扯着嘴角笑道:“没事,我不过是要去我那铺子里看看。”
贾芸知道花自芳自己有药铺子,遂道:“那你可小心些,溜着墙根子走,这会子日头正毒。”
花自芳独自走了一段,到了太子府门前。头顶上烈日炎炎,他恍惚着抬头看了看太子府的匾额,有些不知道自己走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那朱红大门旁的侍卫见他站在那里不走,有些疑惑道:“这里是太子府第,你找谁?”
花自芳动了动嘴唇,却没说出来,自己这般身份,来这里找谁?说是找太子,不过凭白惹人笑话。
这时身后一辆马车停下,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惊讶道:“花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却是双喜。
花自芳道:“我…我没事,不知怎的走到这里来了。”
双喜有些喜悦道:“你来府里找主子,真是少见,主子必定高兴的紧。”说着冲着门口侍卫道:“主子回来了没有?”
那侍卫道:“刚回来没多大会子,双喜,这人是…”只拿着眼睛去打量花自芳。
双喜斥道:“仔细你的眼珠子,什么人也是你能看的!”又对花自芳说道:“既然来了,就跟我一道进去见主子去,主子见了你肯定高兴。”
门口两个侍卫忙拉开半扇大门,也不敢再直视花自芳,只低着头看地下,嘴里说道:“既是主子的朋友,那快快有请。”
花自芳本不想进去,双喜却拽着他衣角硬拽了进去。
双喜拉着他一直走到府邸深处一处看着似是书房的所在,让他在这里等着道:“你略坐坐,我去告诉太子一声。”
往日里只知双喜是水汭的小厮,如今看他一路进来旁的下人对他的态度,竟是在太子府里有头脸的人物。花自芳却又另有些紧张,自己不过白听了几句闲话就跑来这里,竟是想做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却进来一人,有些惊异道:“小花先生?”
花自芳抬头一看,来人套了件月白长衫,头发松垮着拿根带子系着,柳眉凤眼,不是琪官是谁。只比前番见他时瘦了好些,看上去弱不禁风,那长衫搭在肩上似是随时能滑下来似的,却又似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琪官见他不说话只瞅着自己看,笑道:“小花先生怎么来了这里?可是来找太子的?”
花自芳不自在道:“我路过这里,碰见了双喜,他拉我进来的。”
琪官似是嗤了一声,又似没有,说道:“双喜最是个爱管闲事的,什么人也敢往这里带。”
花自芳顿时脸红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吭哧道:“我…我不过白进来看…看看就走。”
琪官道:“还没见太子怎么就走了?咱们这行可不能这般。”
花自芳疑惑道:“咱们这行?”瞬间明白过来,有些怒意道:“谁和你咱们,你别看错了我。”
琪官这次实实在在的带了嘲意道:“怎么不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太子已与我说了,我与太子不在一处这段时日,劳动你把太子伺候好了,我还没谢你呢。”
花自芳似是没听清楚一般问道:“太子与你说什么?”
琪官斜眼看他,眼里满是不明意味的笑意,说道:“你想听听他与我说什么?”
水汭正在太子妃房里说话,太子妃笑说:“你听见了没有,这两三日里满京城都在说我如何善妒,还挨了你一个耳刮子。”
水汭作揖道:“太子妃牺牲良多,我铭记于心,以后想要什么直说。”
太子妃道:“我倒也不缺什么,只这招数对我名声损的太厉害,显得我恁地不中用,竟被个娈宠给比下去了。”水汭忙着赔不是。
此时双喜小碎步跑进来,打着千儿给太子妃行了礼,凑到水汭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子妃笑道:“你们主仆俩整日瞒着我不知做什么勾当,如今当着面也这么偷偷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