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花自飘零水自流_作者:徐徐图之(76)

  水汭忙道:“你可是还介意那日我和琪官之事才说这般赌气之话?”

  花自芳摇头道:“太子那日说得对,莫说太子身份尊贵,即使是寻常富家子弟养三五个娈童相好也是最常见不过的,太子和什么人在一处,本就不是我该管的。只我想以后尽心照管着妻儿并母亲,咱们以后就断了罢。”

  水汭全然没想到花自芳竟对自己说了这样的狠绝之话,有些气恼道:“我待你哪里不好让你这般!我既和你在一处也表了心意,自然是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好下去,你非但一丝qíng意没有,反倒总想着离开我!前番你和我那堂弟勾勾搭搭我只装着瞧不见,如今我不过是狎弄个戏子被你瞧见了,你就来这样闹,有什么意思呢!”

  那片橘皮在花自芳手里已是被揉的一团稀烂,花自芳眼睛只盯着它,慢慢说道:“既你知我对王爷有qíng,何必非留我在你身边。”

  水汭蹭的坐起厉声道:“你竟当真喜欢他?”

  花自芳微仰起脸看着他道:“我早和你说过,王爷一向待我极好,且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初时与我在一处就是存了欺瞒之心的,让我对太子你生出qíng意,那是再不可能的事qíng。”

  水汭胸膛起伏,沉声道:“我与你说过,不要说这些惹我生气的话。”

  花自芳重又低下头,叹道:“太子,你就放过我罢。”

  水汭盯着他道:“你打定主意要离开我?”

  花自芳点头道:“是。”

  水汭冷了面孔道:“若我不愿放手呢。”

  花自芳看着他眼睛道:“太子,咱们好聚好散,qiáng扭的瓜不甜,你若非要拖拽着我,那我宁可鱼死网破。”

  他此刻面色平静,眼神无波,只淡淡看着水汭,却又带着些毅然决然的意味。水汭从未见过他这般样子,立时便知他是铁了心,颓然坐下道:“我对你恁地心意,你却总不能体会。既你死心塌地恋着我那堂弟,那我不再纠缠你就是,你也别说甚鱼死网破的话,我怎么舍得…”忽站起往外走,到了门边停下,头也没回道:“以后你只别让我再瞧见你。”跨着大步走了出去,外面人马嘶鸣,一阵马蹄声哒哒远去。

  张氏听得人走了,从里间出来,却见花自芳坐在桌边,桌上几片橘皮均被捏的稀烂,花自芳一只手攥成拳头放在腿上,指节泛着白。她走过去道:“他可同意断了?”

  花自芳暗哑道:“是。”声音竟有些哽咽。

  张氏有些不忍道:“妈妈是为了你好,看他的气派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你和他在一处,早晚是你吃亏。”

  花自芳仍道:“是。”

  张氏坐下把他手掰开摩挲着道:“你莫要为年少时这些qíng爱之事伤怀,这些事qíng过了就忘了,和你媳妇过日子才是正经。”

  花自芳道:“是。”

  张氏又劝慰了几句自去准备晚饭不提。留下花自芳一人就着这姿势坐着,心里难过的程度竟比自己预料的要qiáng烈的多。自和水汭初遇到现在之种种像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过了几遍,赫然发现自己对水汭动qíng竟是许久之前的事qíng。那时在别院里,连着几日相处,水汭扶着他手腕指正笔法,带着羞涩说自己的心意,离开时站在门口目送,后来得知这些温qíng手段竟都是欺骗时,心中那般失落甚至酒后误认水溶当街撒泼,如今想来历历在目,竟都是彼时心动的痕迹。

  呆坐了良久,花自芳长叹一声道:“那又如何,他是太子,你还想怎样。”

  日子平平淡淡也是要过下去的,每日里两处铺子照顾着,时不时与贾芸见个面说些花卉之事,转眼就到了七月底。

  从早上起城中主街一律戒严,集古轩因刚巧在安业街边上,所以生意也做不得,冷子兴抱着端端站在街门上看热闹。

  花自芳匆匆过来,端端远远的就喊小花哥哥,又被冷子兴赏了个爆栗,朝花自芳道:“今日你来的倒是巧,生意也做不得了,你不如也看会热闹算了。”

  花自芳问道:“这竟是出了何事,怎么街上这许多官兵?”

  冷子兴笑道:“自你上月病了一场到如今总是恍恍惚惚,也不听听新闻,今日圣上打从承德回来了,这是准备迎驾呢。”

  端端伸手要花自芳抱,冷子兴道:“你花叔叔病才好了几天,手上乏力,你让爹爹抱着罢。”端端只扭着小身子不乐意,花自芳道:“不碍事的,他能有多重。”说着从冷子兴手里接过去端端抱着,也站在石阶上看街上官兵把行人驱至两边,街道两旁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