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唬的忙从花自芳身上下来,胡乱套上裤子,跪伏在地下,口中道:“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王爷见谅。”
水溶已是气的胸膛起伏,上前一脚踹在孙绍祖心窝子上,孙绍祖哎哟一声,也不敢起来,只仍伏在地下。
冷子兴也唬得不轻,忙去地下捡了花自芳外衫去榻上扶起花自芳,给他披上衣裳,心酸道:“小花,你…可好?”
却见花自芳半闭着眼睛,半边脸肿着,嘴角有丝血迹,听到冷子兴声音,微微睁开眼睛,犹有畏惧试探道:“老冷?”
水溶走上前伸了伸手,却又缩回去道:“老冷,你给小花整理整理。”语气压抑,满含怒气。冯紫英并着跪在地下的孙绍祖俱是一颤。水溶转身往外走,口中道:“你们两个跟我出来。”
冯紫英忙后面跟着,孙绍祖迟疑了下,也从地上爬起跟了出去。
冷子兴帮着花自芳把裤子穿好,又把已经破烂的亵衣勉qiáng套上,把外衫给他系好,花自芳只垂着眼睛不做声,任他帮着自己穿衣裳。
冷子兴扶着他从榻上下来,花自芳却腿一颤,冷子兴忙道:“怎么了?”
花自芳低声道:“腿上被踹了两脚有些疼痛,不碍事。”
冷子兴暗叹道:“咱们先家去,后面的事自有王爷做主。”
花自芳点了点头,冷子兴扶着他出去,孙府里下人也不敢拦着,两人一路慢慢走到孙府门外,上了北静王府的马车。
不多时,水溶脸色yīn沉的回来,坐在花自芳对过,见他仍发着抖,放柔了声音道:“小花,可有…哪里伤着?”
花自芳摇摇头,冷子兴在一旁道:“只是腿上腰上有些淤青,其他的没有大碍。”
水溶想问些什么,却又闭了嘴。听得孙绍祖在车外道:“王爷,我明日必备齐大礼去府上请罪。”
冯紫英在一旁也道:“王爷放心,我必押着他去。”
王府马车缓缓驶去。孙绍祖方抱怨道:“紫英,你不是说那小郎中什么背景也无,怎的竟是惊动了北静王爷来,害我挨了这一脚!”
冯紫英也疑惑道:“我先时识得这人时,王爷很是瞧不上他,现今这qíng形怎么看着不是那回事。”又侥幸道:“亏得你那事未遂,否则瞧王爷这架势,非把你我二人生吞了不可。”
孙绍祖揉着胸口伤处道:“就差那一刻,不过这与太子好过一场的,确不是一般货色。”说着脸上还浮起回味神色,冯紫英嗤道:“你省省罢,快想想明日怎生是好。”
这孙绍祖本依附于忠义王爷门下,王爷坏了事后,他也被牵连革职,他家也着实败落了一段时日,虽和冯紫英jiāo好,冯唐却瞧不上他,是以直到现在还未有官职,赋闲在家中每日花天酒地。若是此时北静王爷要寻他麻烦,他却一点办法也无。
却听孙绍祖不以为意道:“无碍,我昨日已得了荣国府那一等将军贾大人的准信,不日里就能点我进兵部从缺。”
冯紫英惊讶道:“你和荣国府何时有了jiāoqíng?”
孙绍祖冷哼一声道:“哪里是jiāoqíng,不过是我求着他办事,他收了我五千两此事方成了。”
冯紫英心下惊疑,面上却做贺喜道:“无论如何,只是该道贺。”
回了北静王府,水溶一行叫人去花家报平安与赵氏,一行命人烧热水侍候花自芳沐浴,并着人去请郎中。等花自芳进了里间,他方问冷子兴:“他到底…伤到没有?”
冷子兴道:“咱们去的及时,只挨了些打,那孙绍祖还没入他身。”说着脸上也现出些愤怒神色道:“这神武将军家的公子也太不成样子,竟随便街上拉个人就敢做这等事qíng!”
水溶嘴唇抖了抖道:“说不得这事源头还在我。”
因他声音极低,冷子兴有些诧异道:“王爷说什么?”
水溶摆手道:“无事。等小花出来缓缓再送他家去,你别提此事,省得他再难受。”
冷子兴点头道:“我省得。”
过了半柱香,花自芳才穿了衣裳从里头出来,在一旁等着的郎中忙过来看了,只道:“身上的伤没甚大碍,歇几日就好了。”
水溶命人送了郎中出去,同冷子兴陪着花自芳坐下,两人俱是一脸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