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对表哥的感qíng不会消散的很快,但未来的日子那么久,她总能走出来。
慕容复还在花园里试着摸索和段誉的相处之道,阿朱急匆匆的走来回禀:“公子爷,王姑娘急着要走,已经拉着阿碧去撑船了!”
慕容复一凝眉,淡淡道:“表妹离家两日,舅母一定担心的很,早些回去也好。”
相较于慕容复的淡定,段誉反倒心底大大吃了一惊。原着中王语嫣发现慕容复有心要去竞选西夏驸马时伤心yù绝,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怎么现在他不过随便背后暗语中伤了慕容复几句,王语嫣居然就已经轻易打了退堂鼓?
阿朱道:“王姑娘这样独自回去的话,舅夫人说不定要生气的。”
慕容复道:“要是我送表妹回去,她才是真的会更生气。”说毕顿了顿,也不知是否有意:“我与表妹自小就已相熟,但相处的时日却是有限,加上小时在一起玩耍,真正相处的时间怕是也不超过一月。饶是这样都被舅母误解,我又怎么能再亲自到曼陀山庄去。”
段誉恍然大悟,原着中王语嫣为慕容复要生要死,也是因为后来跟着他在江湖上四处奔走,感qíng比之现在自然深厚的多。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被他的只言片语就打碎了对慕容复的绮思吧。
慕容复见段誉像是有些神游,以为他是在这里坐了大半天有些困乏,便说道:“日头有些高了,段公子可要回房里休息?”
慕容复那话本来就是说给段誉听的,本意只为撇清自己和王语嫣的关系。
段誉忽然有些羞意的说道:“喊我名字就好,不要太生分了。”
一旁阿朱正暗自惊奇时,就听到自家公子爷满是温柔笑意的声音:“好,小誉。”
慕容复那有着江南风qíng的吴侬软语,对于段誉来说,本来就有如勾魂利器。现在他又故意带着些缱绻的喊出这两个字,段誉心里咚咚作响,脑子里浮想联翩出一些不太拿得出台面的画面。
慕容复瞧见他脸颊泛粉,以为他是害羞的,更加深信这少年对自己的qíng意不假。
他又哪里想得到,看似纯qíng的世子此时满脑子都是huáng色废渣。
段誉离开后,阿朱不解的问道:“公子爷,段公子是怎么了?”
慕容复已然收起脸上温柔表象,声音也冷硬起来:“不该你问的便不要问。”
阿朱微微张了张唇,却也知道自家公子爷现下心qíng不好,并不想去触他的霉头,也就住了嘴。
慕容复此时心qíng的确很糟糕,从听到王语嫣要离开那时就已经几乎跌进了谷底。
他对王语嫣并没有男女之qíng,但是他一直以为这世上若还有一个毫无功利之心,真心记挂着他的人,那一定就是王语嫣。
他不爱王语嫣,但他却需要王语嫣,或者更准确的说,他需要王语嫣对他的依恋。唯有那样的依恋,才能使他在外奔波劳碌闲暇下来时,不会觉得自己孑然一身,连个牵挂他的人都没有。
段誉对王语嫣说那些似真似假的话,来挑拨王语嫣对他的感qíng时,他虽然看出王语嫣受了打击,但全然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会选择离开燕子坞。
世上唯一一个有可能会永远牵挂他的人,就这样轻易的离开了。
往日里热切追逐自己的目光,每次见面时眼中闪烁着的灼灼爱恋,原来都是镜花水月。
慕容复有一丝疲倦的感觉,这种仿佛再也找不到支点的虚空让他胸口有一丝酸麻,空dàngdàng的没有着落。
他把手肘支撑在面前的石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生为慕容家的子孙,父辈留下的复国大业高于一切,早就已经清楚儿女私qíng这种东西早在若gān年前就已经注定和他没有关联了。
可是为什么忽然间觉得天地间太过苍茫寂寥?
石桌的那边有几朵零星的花瓣,好像是刚才坐在那里的少年手里□着玩耍的。这个小世子是个挺有意思的孩子,一忽儿看着呆头呆脑,原来是因为看上了自己?一忽儿又狡黠灵动,却是在表妹面前挑拨离间;一忽儿又娇羞万分,可居然有勇气当面表白心迹。
对这样心思单纯的孩子,居然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假如未来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会不会伤心yù绝?还是也像表妹这样gān净利落的离开?
慕容复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这样关心别人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