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叹了口气,回身将父母扶到chuáng上,忽觉出不对来,屋内似乎并不止三人气息,而另一道轻微呼吸声的来源……
他眸光一暗,掌心运力,猛然回身,纵身而起,发了十成的力,一掌劈向左方房梁之上。他下手如此狠辣,自然是因为此刻躲在这屋内的必定是凶徒无误。掌力发出时,才赫然发现横梁之上竟是两人,且其中显然被另一人制住的那个居然就是数日前分离的段誉。他要收掌已来不及,只得稍稍将掌风偏开少许,哪知那擒住段誉的蒙面人却忽将段誉身子随着他掌风偏处挪了寸许。乔峰已收不住的掌力就这般生生打在了被蒙面人送上前的段誉胸口。
段誉只觉胸口一痛,继而五脏六腑像被尖刀刮了遍一样剧痛无比,一股热流涌到喉咙,他茫然中想到:武侠中常见的吐血原来是这种感觉?
乔峰脑中嗡然作响,眼前段誉白着一张脸,目光似有些懵懂,口中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乔峰张嘴yù喊他名字,却发觉自己喉咙发紧,竟是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他纵身而起之时,隔空袭击了梁上之人,瞬间却发现自己错伤了段誉,脚尖落在地下,停也不停的再度跃起,要再从梁上将段誉救下来时,那蒙面人却横掌自上而下扫过,掌风qiáng劲,乔峰为之一凛,忙向后一跃避开。
蒙面人抓住段誉肩膀,纵身而下,段誉身体动dàng间,又吐出一口鲜血。
乔峰心下一痛,哑声道:“你先放开他……”
蒙面人露在外面的眼睛如鹰如隼,狠厉的扫了一眼乔峰,冷笑一声道:“我便此时杀了他,你也奈何我不得!”说毕竟将段誉扛到肩上,飞身向外而出。
乔峰一愣,却片刻不敢耽误,急忙追了上去。谁知那蒙面人轻功竟卓越非凡,肩上扛着一人竟还是将他甩在后头。到一山窝处,蒙面人倏然转了弯,乔峰焦急的追上前去,却再不见蒙面人和段誉的身影。
乔峰呆呆站住,半晌才抬手看自己右掌,只觉掌心发痛,痛的连胸口都微微疼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肯定死不了啦~囧~
☆、55dòng中数日
段誉被萧远山宛如抗麻袋一般扛在肩上,眼见奋力追赶的乔峰被萧远山甩的没了影子,心底蓦然生出一股绝望之感,五内的痛楚也更添了几分,口角鲜血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溢出,眼前一阵发黑。
他生怕自己晕了过去,那才真叫死的无知无觉,qiáng撑着把真气导入丹田,又咬破舌尖,勉力支撑着让自己不失去意识。萧远山功力深厚,这档子功夫已经走了不止百里,现下行走的道路十分崎岖,似乎是在一片山间,但已绝非嵩山一带。段誉昏沉之间只觉忽上忽下,颠簸中忍不住微咳,却带出一大口鲜血。
萧远山顿了顿脚步,反手将段誉横抱手中,足见一点,向一处山峰上攀去。段誉身子虽然不算甚重,可终究是个成年男子,萧远山抱着他却似毫不费力,虽在十分陡峭之处,仍然如履平地。
他们接连横越了几处险峰,跟着一路向下,深入一个上不见天的山dòng之中,萧远山终于站定脚步,将段誉放下。他扯下蒙面布巾,目光在段誉脸上扫了一圈,过得半晌,才说道:“我还有要事,顾不得你,你是生是死,就听天命吧。”
段誉双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却因伤势语气无法连贯,磕绊道:“那我不是只能等死吗?”
萧远山道:“山dòng中有足用半月的gān粮,也有金创之类治伤药物,若是你治不活自己,也与他人无gān。”
段誉被他这无稽论调气的哭笑不得,想出言讥讽几句,可又气力不济,一张口便觉得伤处更加痛楚。
萧远山只说了这两句话,就不再理会段誉,拔身而起便跃出丈余,身形一晃,再不见踪影。
段誉气喘几声,茫然看着山dòng的顶部,咬咬牙,以手肘撑地qiáng站了起来,一起身便摇摇yù倒,忙伸手扶住山壁。他定了定神,转过身来,果见石壁之后有个山dòng。他扶着山壁,慢慢走进dòng中,只见地下放着不少熟ròu、炒米、枣子、花生、鱼gān之类gān粮,旁边角落居然还有一大坛酒。他静心一想,便猜到这个山dòng大约是萧远山为乔峰准备的临时避难所,只是没想到先被他段誉用了。
他倚靠在山壁上稍稍喘了片刻,蹒跚着挪了过去,在那一大堆物事中翻检出一个包裹,打开来看,里面果然是一只药瓶和一小包的药粉。他也不知道这和他现在的伤势是否对症,想来萧远山给乔峰准备的也一定是上好的药物,索xing死马当活马医,解开衣衫查看后并无外伤,便只从瓶里倒出一粒药丸来服下。而后回思乔峰教过的调理内息方法,盘腿坐下,将体内真气运转周天。他内功其实很是深厚,再加上那药丸奇效非常,只过了个把时辰,胸口疼痛便已经减退不少,只是微微动作间仍是能感到五脏皆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