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清道:“玄慈方丈,这些人都是命丧萧峰这契丹人之手,江湖中无人不知!”
游坦之把萧峰当成杀父仇人已久,但其实他并不知这世上究竟还有哪些人和他一样“同仇敌忾”,这时不由低声道:“原来不止我游家遭了他的毒手,契丹人果真凶残成xing。”和他站在一处的耶律洪基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嘴角向上勾了勾。
玄慈道:“是耶非耶,便是少林此次英雄大会邀天下群豪前来,要与大家说明的。”
萧峰对少林一向敬重非常,此时虽然不明白玄慈的意图,倒也安静听着并不做声。段誉心里冒起一点古怪来,玄慈和少林这是要做什么?
玄慈道:“徐天地长老等人死去后不久,便在数月之前,少林便得到消息,说是萧施主即将要到少室山来向养育他长大成人的乔氏夫妇下毒手。少林门下十数名弟子急忙赶去乔家,进门时便见乔三槐夫妇倒在血泊中,而那时萧施主却恰好也在乔家。”
人群中有人大声道:“啊!这契丹狗果真是禽shòu不如,竟然连养育自己长大的养父母都要杀!”
段誉冷眼顺着声音看去,果然就是刚才带头喊着要击杀萧峰的那群中人的一个。全冠清为了抹黑萧峰,煽动江湖人对萧峰的仇恨qíng绪,还真是不遗余力,这几个人一看就很专业。
玄慈却道:“乔三槐夫妇并未身亡,而是被内力震昏了过去,我随后赶到查看,发觉他二人受伤虽重,却又被人及时以极高深的真气注入了体内,防止他二人因伤重而休克死去。那道真气至刚至纯,应是萧施主所为,不知我猜的是也不是?”
萧峰颔首道:“二老当时伤重,我便以真气先护住了他们的心脉。”
段誉拊掌道:“方丈,你替我大哥说好话也没用的,我猜那位先生,”他指了指人群刚才大声骂萧峰“契丹狗”的那人,接着道:“一定会说是我大哥先打伤了乔三槐夫妇,然后再装好人去替他们疗伤。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那人被段誉直接指着鼻子讥讽,旁人的目光霎时朝他投来,他这种宵小又哪里敢在诸多高手面前继续行那些挑拨之事,立刻便抬起袖子遮住脸,恨不得立刻戴上人皮面具。
南海鳄神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但让段誉大感意外的是,段延庆居然也配合的笑了两声。
玄慈道:“萧施主到少室山来并非意图加害乔氏夫妇,可少林得到的消息却的确如此,过后我仔细谨慎的去询问消息来源,竟然没人知道这消息究竟是哪里来的。”
萧峰眉头微微一皱,这事除了父亲萧远山,再不可能是旁人做的。段誉自然也知道这节,忙道:“总有那么几个人要陷害我大哥,就连三十年前的旧事被翻出来,恐怕都是有心的人才能弄出这么大的风波来。树大招风,人红是非多嘛,方丈,你在江湖上也很有名,这种痛苦应该能理解的。”
他不过是顺口一说,哪知玄慈脸色陡然间一变,半晌才沉声道:“萧施主的确是被人栽赃陷害,可许多时候,有心之人要弄出风波来,总要有捕风捉影的时机,任何事都不是空xué来风的。”
全冠清眼见埋伏在人群中的几人已经不敢再开口,硬起头皮来亲自披挂上阵道:“玄慈方丈说的对,如果萧峰确是我宋人的话,旁人就算想陷害也不可能平白安上这等罪名给他。”
段誉嗤笑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是宋人就是犯罪。哎呀,那我这罪名可大了,我大哥不是宋人才多半年,我这辈子可一直都不是。”
全冠清明知和段誉斗嘴必定占不到半分便宜,只好梗着脖子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萧峰道:“生来是哪国的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自然也不会以是契丹人为耻,更何况这世上好人和坏人的区分并非是哪国人就能确定。”
玄慈点头道:“萧施主好通达。”他忽而重重叹了口气道:“枉我出家修行几十载,竟不如萧施主这槛外之人。”
段誉眼皮一跳,忽然猜到玄慈想做什么,有些难以置信,眼睛左右来回扫了几遍,少室山上现在少说也有五六千人,他明知那两人就藏在这里面,可想要马上找到却真是难于登天。
果然玄慈接下来说的便是:“乔氏夫妇之事误传消息之人虽然未找到,但此事却勾起了三十年前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