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听他意思,约是已和慕容复谈过此事并达成了共识,遂无奈道:“你这哪里是和我商量,明明就是来通知我。”
段正淳略带纵溺的一笑道:“你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我知你年幼贪恋中原繁华,若非你伯父并母亲担忧,我也有意带你纵览中原,可也不必急于此时,须知来日方长。”
段正淳急着离开,一面自然是怕段正明和刀白凤担心段誉,另一面却是因了康敏之故。他约了慕容复同行,却并非如他所说为了阿朱。段正明膝下无子,大理如今虽未立储君,但无子传弟的规矩却是有的,将来无论是他还是段誉接任了大理皇位,想要令边陲小国立国无忧,结jiāo中原武林人士也是必不可少要做的功课。北乔峰眼见与段誉已然义结金兰,南慕容又得了段誉的救命之恩。想到这里,段正淳不由得对眼前看似懵懂童稚的儿子心生赞许。
段正淳道:“我方才已与乔帮主约了今晚一聚,算作道别宴。如今我先回去打点行装,晚间再过来接你,你如今虽伤无大碍但也不宜饮酒,只旁边作陪便是。”
段誉只得道:“我到时跟着大哥一起去就行了,不用麻烦再来接我。”
段正淳摇头道:“今晚是我们做东,不可失了礼数。”
段誉无趣的应了一声,段正淳又嘱咐了几句便带着四护卫离去了。段誉抱住一只枕头在chuáng上滚了几滚,把脸朝着墙壁一动不动,心里深觉郁闷非常。即使是冒牌的世子,但身体发肤总还是受之于刀白凤的,于qíng于理现在都已经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段正淳要带他回大理的要求。可就这样离开,他还真是万分的不舍得。
过了半晌,他慢慢坐起身来,揉揉因长久保持一个姿势而变得有些酸痛的肩颈,却被吓了一大跳:“阿朱?!你什么时候来的?”
阿朱不知何时便悄无声息的进来,此时正坐在桌旁椅上,见他惊惶,不由一笑道:“我还当你睡了便没有叫你。”
段誉见她面有愁容,一双水灵眼睛微微发红,似乎刚刚哭过的模样,疑惑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阿朱摇摇头道:“没人惹我不高兴。”
段誉跳到地下走至桌边坐下,不信道:“你别骗我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没有事qíng,到底怎么了?你来找我,难道不是想吐之后快?”
阿朱定定看他几秒,忽而“哇”的大声哭起来,反倒让段誉慌了手脚,忙劝道:“到底出什么事qíng了?你先别哭,哎,别哭啊你……”
阿朱放开哭了好大一会才渐渐止住,抽噎着接过段誉递给她的帕子,一边擦拭一边道:“阿碧不在这里,我身边连个说心事的人都没有。段公子,现在竟只也有你能听我说这些……”
段誉忙道:“你尽管说,只求你可千万别哭了。”幸好丐帮中人知道这里住了位身份尊贵的帮主义弟,向来也无人靠近这里,否则就凭刚才阿朱那一阵余音绕梁的哭声,只怕早就有人破门而入了。
阿朱似难以启齿一般道:“段公子,我若说了,你万不可耻笑于我。”
段誉道:“怎么会?”
阿朱咬咬下唇,说道:“我家公子说明日便要回姑苏,我在这里却有件心事还不曾了却。”
段誉接口问道:“是什么心事?”
阿朱带了些羞怯的看看看段誉,轻启朱唇道:“我想我怕是喜欢上一个人。”
宋长老把手上文书jiāo给乔峰,说道:“洛阳分舵不能一直这样群龙无首下去,乔帮主你长居此地也不是办法,还是当早日选出下任舵主才是。”
乔峰展开纸张,粗略扫了一遍,点头道:“这几位倒是近年来我帮中杰出的兄弟。”
一旁吴长老说道:“上面这些都是我们几人各自荐举出的,帮主过目后,咱们可从中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乔峰忽“咦”道:“怎么还有他?”
众人探身看过去,只见乔峰一指点在纸张下端一个人名处,当下几人面上均有些莫名神色,却又无人开口。
乔峰道:“洛阳地处中州,极为重要之地,汪老帮主当年命马大哥兼任洛阳分舵舵主也是出于这等考虑,必得是德才兼备且能服众之人方可胜任此职。”
众人纷纷点头说是,奚长老道:“看来还需从长计议,乔帮主也可对这几人考量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