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有多爱这个男人?严烈从未听二夫人亲口说过,但想想以二夫人这秉xing和给女儿起的名字,年轻的时候个xing必定更加的高傲。她能接受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一个丈夫,能为了严老爷屈了自己的身份排在大夫人之下,这点就现在严烈想来,也是不可思议的事qíng。
“小烈,哪天你有空去给你爸选个风水好的墓地吧,一定要好风水能看得清天地的,你爸爸就喜欢视野开阔那滋味。”
“明白了。”严烈回应。
二夫人想了想,又说,“算了,别找了,你知道你大妈的墓地在哪儿吧?”二夫人说的是严峻她们亲妈,大夫人,“我知道你爸爸心里还惦记着你大妈,你就给你爸爸在你大妈墓地边上买一块地儿吧,我记得那里还是空着的……他们毕竟夫妻一场,我知道那老头子没有一天能忘记你大妈,也罢,让他们长眠在一块儿吧。”
说这话的时候严烈发现二夫人真是有些老了,疲惫感很明显地出卖了她的年纪,脸上的皱纹和不再紧致无暇的肌肤让严烈看着心疼。
“就算你大妈早就死了,可是老头子该记得的一件都没忘。人啊,活着就是受罪,死了一了白了,什么也不用想,只给活人添堵。”二夫人说到后来也
不知道到底在说谁了,更像是自言自语。
一顿饭下来严烈就吃了一小块烧鹅ròu,二夫人则是什么也没吃。
晚饭过后严烈亲自为二夫人熬了点粥,陪了二夫人一会儿后,去楼上看严老爷子。严老爷子戴着氧气罩睡得很沉,私人护士在一边看着他。严烈看着严老爷子,觉得他就像已经死了一样,只有一边还在闪动的心电图能证明这还是一个活人。
严烈坐到严老爷子身边,握住他gān枯的手,瞧着。
也就是这双手建立起了严家,若没有这双手,严烈再努力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位置。
“本以为我和你没什么感qíng,你也一向不管我,轻视我。”严烈对着熟睡的严老爷子说,“但没有你,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这就是你我最深的牵连;没有你的轻视,可能我也不会那么努力,或许就变成一个碌碌无为的千金小姐而已。但其实,并不是我努力就能得到一切,没有你,我可能什么也不是。亲子的缘分无法说清,就像你不爱我,我也不了解你,但你却是我唯一的父亲。你身体还好的时候我没怎么跟你说话,现在倒是有些话想说了。”严烈仔细瞧严老爷子的脸,这才发现严老爷子眉骨较高,显得眼睛比较深邃,鼻子细挺,下巴俊丽,这些面部特征全数遗传给了严烈。严烈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感觉到她和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有着无法切断的关连。
“总之……我会照顾好妈妈的。”严烈始终也不算是个会说好话的人。
从严老爷子的特护房间出来,严烈有些恍惚。脑中对现在的环境和行为感觉到模糊这种事已经很久没发生了,严烈靠着墙,想到了魏婧。
其实严烈一直没有想过,她的父亲就是这样爱了两个女人一辈子。在大妈去世之后,严老爷子极少提到大妈,但妈妈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妈留存在这个亲密男人身上的印记。但能说父亲就不爱妈妈吗?不,他是爱妈妈的,虽然分房睡,但一切的细节都能证明在这个世界上父亲最爱的就是妈妈。
是大妈的去世才成就了二夫人成为唯一吗?不,或许应该反过来想,正因为大妈去世,大妈才成为了唯一,就算严老爷子能时过境迁,二夫人也无法释怀。若是大妈活着,点点滴滴在眼前,说不定二夫人就能了然自己已经超越了大妈,可惜,大妈不在,无法比较。
所以这场爱qíng争夺战,大妈舍了xing命,得到了永恒的胜利。她的胜利不是因为她赢得了严老爷子,她只是用她的死亡在二夫人心里结下永生的心结。
严烈坐在楼下客厅喝茶思考的时候,周蜜的
电话来了,催她快些赴约。
其实严烈没心qíng出去玩,但周蜜这些日子是憋坏了,难得她想要去酒吧放松一下作为好友严烈觉得还是陪同比较好。
见到周蜜她算是明白,她严烈这辈子真正的朋友也只有周蜜一个人。之前什么朋友一起开派对,灌魏婧喝酒的那群人,全部都是想从严烈身上得点好处讨好她的人,除了煽风点火玩点下流招数之外什么也不会做。她们不会在乎严烈是否开心,不会明白严烈到底想要什么,无所谓,严烈有周蜜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