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你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万马殿上肃清,被唤作清流的少年侍卫正是当日在殿前拦下迟将离的懵懂新丁。这几日来清流贴身守卫着迟将离,两人从偶尔的对话发展成可以推心置腹之友,若不是这清流本就是单纯少年,迟将离这番冒冒失失就与别人诉说秘密的行为早就会引来杀身之祸了。
“陛下,此事您与公主都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来考虑问题,真让清流羡慕啊。”
迟将离知道清流在家乡有位青梅竹马的未过门的媳妇,但因为要进宫,两人被迫分离。所以他脸庞上的那种羡慕的神qíng倒不是假装出来的。
羡慕吗?可是她还在和肃遮暮吵架呢!
那个笨蛋公主,根本就不知道别人的想法吧!只会蛮横无理只坚持自己的意见……
“所以陛下是坚持要去西繁吗?”清流问。
迟将离说道:“我愿意一试。”
“若是下定了决心就不要犹豫了,信上是说不明白的。陛下想要说服公主,就到公主的身边去吧。有些话只能当着面才能说清楚。”
到公主的身边……
两人分离已经逾四个月,一直未有机会相遇,而迟将离又不想千山万水去找她,好像自己多么主动一样。
但现在,已经有了相见的合理理由,是时候安排一场重逢了吧。
☆、65
迟将离非常痛恨坐马车,虽然她坐的马车已经比一般的百姓坐的那种搁屁股的硬马车要高档很多,有柔软的chuáng有温暖的火炉。但马车毕竟是马车,不管是坐、站、躺,久了总是会觉得这酸那疼,更何况是长途跋涉。
迟将离让蜀中屿暂代南雍那边的事宜。她知道南雍现任的重臣基本上都是北卫的忠臣,肃遮暮相信他们才会把他们带到南雍去。但迟将离这一离开,若是被肃遮暮知道,还是会被骂的吧。
如果她真的骂迟将离已经想好应对的话了——谁让你们传封信也这么慢,你还这么矫qíng地每封信只写一个字,这到底是在làng费谁的感qíng?不当面给个右直拳也实在对不起被跑死的那两匹马!
午膳未用,肃遮暮正坐在矮桌前给西繁的国君书信,突然一声“驸马驾到”响起,肃遮暮还以为自己听错。帐篷外侍卫道:“公主殿下,驸马爷求见。”
肃遮暮笔还执在手中,疑惑道:“驸马?哪只马?”迟将离就直接掀开布帘进来了。
看见肃遮暮从未有过的呆傻表qíng,迟将离得意万分:“Surprise!”
“……你在鬼吼什么?”虽然听不懂迟将离的鬼话,但从脑子深处闪出的刺痛感却是那么的真实,她无力地说,“你们先下去……”这是对侍卫们说的,虽然侍卫们一直都没上来过,但他们还是很识时务地把帘子给放下了。
“所谓的Surprise就是给你惊喜的意思。”迟将离双手被在身后,脸带笑意往肃遮暮面前走来。
肃遮暮:“又是你们那边奇怪的语言?你这叫惊吓不叫惊喜。”
“不是我们的语言,是外国的语言。哼,你倒是适应力很qiáng,还会吐槽我了。”
“吐槽?”
“就是拆你台的意思。”
“拆台?你们真奇怪,还会把外族语言挂在嘴上。”
“这有什么,能融入外族文化才能壮大自我。公主殿下还要多展开国际视角才行。”
“你知道本宫最近穿上这南雍风格的衣着已经承受了多少压力吗?那些大臣官兵们看本宫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那意思就是本宫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下北卫风俗文化改了窄袖服饰。可本宫愿意,本宫觉得这样行路甚为便捷。”
迟将离看了一眼她露在外面的大腿,道:“大概是怕你得关节炎吧……”
本以为肃遮暮还会有更多的惊讶,但她只是在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呈呆傻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面瘫模样,两人还未有什么相亲相爱的对话就直接开始了无意义的对掐,让迟将离心中刚刚燃起的得意都化为虚有。
肃遮暮把笔放下,双手撑在矮桌上,“难道你是要跨越千里来找本宫吵架?”
“我不想吵,但在信上和你说话实在太累。为了邮差大哥可以不用那么劳苦,我决定亲自来和你面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