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将离也明白,在这深宫之中,处处都是试探和利用。肃遮暮对她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掩盖那份对别人不能诉说的爱慕而已。她迟将离不过是一颗棋子,该下到何处受到怎样的待遇只是为了走棋人的满盘输赢。
不会有感qíng……而那个人初初见面时的潇洒和温柔,一并忘记好了。
迟将离是想回自己的驸马府,但肃遮暮不允,说她们才新婚就分居,这说出去会落人笑柄。迟将离反问她:“既然驸马不举,公主又何必和驸马同屋?**一刻更是寂寞吧。”肃遮暮冷眼望她,不与她纠缠这个话题,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话:
“不管你平日在外如何风流,亥时之前需回公主府。你若给本宫面子,本宫也不会亏待你。”肃遮暮如是说。
“哼……面子。”迟将离冷淡地重复这两个人字。
两人的关系,已正式变成了一种jiāo易。
肃遮暮双手jiāo叉端在身前,举目远眺望宫墙外望去。此时日向西沉,天边正是一派壮丽景象。肃遮暮面对着落日余晖,身形被映成一个剪影。
迟将离见她站在天方地圆之间,四周是开阔的宫墙,一眼望去这绝对是极其奢华壮阔且没有边际的宫殿。但那看似没有边际的壮阔正是把她困住的原因。
没有双翅,难逃深宫。
那一刻迟将离觉得自己有些眼花,为什么觉得所向披靡的公主,非常的寂寞呢?
之后的一个月里,迟将离白天就呆在驸马府看书,偶尔会出门在皇宫里逛逛,再无趣了就会去找肃遮暮让她给出宫令牌出宫去走走。
这令牌本不能随意给了旁人,但肃遮暮也实在不愿意见到她的驸马,所以这令牌迟将离也是很轻松就能拿到了。
迟将离渐渐对北卫的民生感兴趣,百姓安居乐业,经济发展繁荣,就算是在一般的百姓家庭也有很便利的日常生活工具。取井水、磨米浆、染花布、制房屋……迟将离对这些平日里只有在书本和记录片里才能看见的事qíng格外感兴趣。有时候她会蹲在磨坊一整天,亦会帮助孤寡老人打水磨米,买些糖果给穷苦小孩。虽然这些事qíng在别人看来枯燥到不可思议,但迟将离却觉得非常有趣,至少不比看见某些人不会正经笑的死人脸。
每晚迟将离的确是会回到公主府,但两人比陌路人还不如,一字未说,各自就寝。等一天明迟将离里会离开。宫中关于她们俩人关系紧张的传言愈演愈烈,而对于驸马不能人道让公主守活寡的事qíng已经变成总所周知的秘密。
肃遮暮是怎么想的迟将离不知道,但她不在乎!
这不是她的家不是她的宫殿不是她的世界!她就像是行尸走ròu能活一天就是一天。她甚至不再想要逃脱,只要每日能到皇宫之外看看那繁华的布衣生活就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了。
但这种平和到无趣的状态很快就被打破,皇上提前从江南回来,为的是迎接生病回宫的皇太后。
皇太后,单单看这头衔迟将离就能感觉到很qiáng的压迫感,似乌云已经飘到她头顶,就差一个火星开始雷雨jiāo加了。
这皇太后一回宫,整个皇宫气氛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上至皇上公主,下至侍卫小婢,各个都提起十二分的jīng神,恭迎皇太后圣驾。据说皇太后是个特不好伺候的主,个xing古怪,天上地下唯她独尊——虽然现在也的确是这样了……据说老皇上寿命短,和皇太后这习气也有很大gān系。
皇太后人还未到,已经差人把一秘方送到了迟将离的手上。
“这是什么?”迟将离看着这包装jīng巧的药粉很是不解。
“这是……乾坤定阳粉。”逢画哆哆嗦嗦地说。
听这名字……怎么感觉那么蹊跷呢?
“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奴婢不敢说……”
“壮阳的?”迟将离厚着脸皮问道,逢画也就厚着脸皮点了点头。
“……”一大串省略号已经不足以表达出迟将离此刻不能被省略的无奈心qíng了。
皇太后回宫那日,满朝文武官员全部都跪在云霄殿前,宫门大开。
迟将离和肃遮暮并肩坐在皇上身后,等待着皇太后的出现。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皇上有时间拉拉家常,转身问公主和驸马:“朕不在的这几日,你们可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