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遮暮和迟将离这趟回来自然不是来度假的,南雍的皇帝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来吵醒她们俩,说有很多新鲜有趣的事qíng要与公主一同分享。
肃遮暮是早朝惯了的人,她倒是对睡眠没有太多渴求,但迟将离向来都是黑白颠倒的作息,这大早上就起chuáng让她非常不适应。
“好想喝咖啡……”女婢一边给迟将离梳妆她一边打呵欠说。
“咖啡是什么?”坐在她身边头发已经盘起的肃遮暮问道。
迟将离鄙视她:“昨晚不听,以后都没机会知道了。”顺便还做了个鬼脸。
肃遮暮定定地、无表qíng地看着她,迟将离已经做好了她要发飙的准备,结果却收到她一句“真可爱”,差点下巴都脱臼了。
“你……没事吧你。”
“夸你也不行?”
“没有不行……”
肃遮暮太坦诚,反而让迟将离束手束脚的了。
奇怪,这个家伙最近怎么了?迟将离头顶上冒起几个问号。自从来南雍开始她就一直处于这qíng绪的大起大落状态……大概是癫痫的前兆,还是要好好防备一下为妙。
肃遮暮与迟将离同行,带了随身的四个女婢和四个侍卫,几乎是无防备就赴约了。
当迟将离和肃遮暮一同来到南雍的慕天场时,一下轿子迟将离就被慕天场上的气势给震慑到了。
慕天场有些类似斗shòu场,一个碗形的庞大建筑,四周是开台,内部凹陷处站立的是一排排南雍的jīng兵。
肃遮暮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间就坐,身边站着四个女婢,她的贴身侍卫却被安排和迟将离一起,和肃遮暮相隔了十五排的位置上。
迟将离对这个位置的安排很忐忑,坐立不安想要挪到肃遮暮的身边。南雍皇帝却突然拍拍她肩膀说:“皇儿,莫着急,等表演结束再与你公主一块回去。”
肃遮暮回头看迟将离,微微地摇了摇头,迟将离会意是要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再望一眼这黑压压的南雍jīng兵,怎么看都是陷阱啊!
☆、42
忽地,鼓声大作,齐刷刷的呐喊声从场内传来,震得迟将离头皮发麻。
南雍jīng兵开始了作战表演。领头的将士穿着一身雄赳赳的铠甲,他做一个动作连带着一声呐喊,身后的jīng兵便重复他的动作。如此反复了十个动作之后,将士把手中的长矛一举,jīng兵大喊一声集体卧倒。从看台上望下去,那么多人居然能在同一时间整齐一致地倒地,又在瞬间跳跃站起,场面的确壮观。
迟将离心想,不会就真的来看表演就算了吧?难道南雍就是想要给肃遮暮显露一下威风而已?但这种程度的威风恐怕肃遮暮是看不上眼的,就她亲眼见到的北卫士兵和皇宫的盛况,南雍这太明显太做作的显山露水还是非常不够看。
迟将离的思绪稍微飘移了一些,领头将士开始了个人表演。他手中的长矛凌空乱舞,突然由一根变成了两根。他双手持矛大吼一声掷向空中,空气发出沉重刺耳的划破声响。
长矛还在空中飞行,将士收到身旁人递来的大刀,又开始眼花缭乱的舞弄。沉重的大刀在他手中变得若羽毛般轻盈,挥舞的速度极快,快到大刀变成了包围在他身边的光束。
坐在她正前方的肃遮暮额前流海被不断chuī起,刮起她流海的,正是大刀挥舞起的劲风。
那将士大喝一声凌空劈下,刀刃直砍大地,轰然一声土地“噼啪”作响,一道深深的沟壑立马显现,沟壑的尖端直指看台上的肃遮暮。
迟将离怎么都觉得这一幕有奇异的威慑力在慢慢靠近肃遮暮?
肃遮暮却是依旧面无表qíng,丝毫不畏惧地盯着对方看。
先前被掷出的长矛受重力的召唤垂直落下,将士也不知道是有多爱吼,粗实的双手弃了大刀,飞身而起悬空接住了两只长矛,双臂在空中划出两个半圆,竟把长矛向肃遮暮的方向猛刺出去。
迟将离大惊,站起来“啊”了一声。还未等她叫完,两支长矛便从肃遮暮的双颊掠过,cha-入了她身后的石阶上。
肃遮暮被扬起的长发缓缓落下,搭回了肩头。而那长矛还在嗡嗡作响。站在肃遮暮身边的四名女婢和她一样,动也未动。
迟将离看了半天确定肃遮暮毫发无损,悬着的心才慢慢落回原地。手指一搓,掌心里居然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