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简夕!你怎么回事啊!”杨又静想要把身上的人架起来,可是范简夕却像一滩烂泥,怎么都架不动。杨又静觉得手掌上有粘稠的液体,抬起对光一看……是血!
本来是很温馨的雨夜却被范简夕的流血事件给打破了。
杨又静看见血很害怕,但又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大声呼喊终于让小区保安注意到她。在保安的帮助下杨又静把全身湿透的范简夕抬到她开来的车里去。杨又静把湿漉漉的头发从眼前拨开,也没有叫顾亦哲,自己开车把范简夕送到医院去了。
杨又静独自一人冷静地办完所有的手续并且通知了范简夕的家人之后,站在发白的抢救室门口发愣。
她全身的衣服也都湿了,全部贴在皮肤上,粘腻着。头发上有雨水和泥水的混合物,衣服也有被水淡去的浅红色印记,掌纹中更是有渗透在纹路里暗红色类似结痂状凝固的血液。
杨又静脑中闪过一丝的疼痛感,似乎在记忆深处有那么一个场景和血有关,却又不是那么清晰。那感觉类似嗅觉的记忆,一直压在内心的最深处,记不起每个细节,却又能很清晰地明白它曾经属于自己。
“仔仔。”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特定的称谓,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想到了很可怕的人,杨又静赶紧收敛思绪——这个人不好想起,只要想起了她就会牵连到太多的人生变故。那是另一场人生的起点,那个人曾经为她开启了一扇大门,带领她走入成人的世界,之后又退出了她的生命……
这样的人,应该早点全部遗忘才对。
杨又静已经经历过几场感qíng,这几场感qíng给她的最大感触就是,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离开谁活不了。人都在往前走,我们曾经痛苦得觉得离开谁生命就无法继续下去,当时光只是拉出了一人高的yīn影,再回头去看,那些幼稚多么的可笑。
只是记忆,是最最难办的东西。
“仔仔!”
杨又静还沉浸在自己的感怀千秋的意境里,突然那本应该只浮现在脑海里的声音又凶猛地喷出来一次,杨又静错愕地回头,见许久不见的叶漫正站在她的身前。
“哎呀呀,真的是你,怎样啊,叫你也不理,发什么呆。”叶漫偏偏而来,语气轻松,带动着她曼妙的长卷发也跟着轻松地飘dàng。
“我没听到。”杨又静有点愣,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qíng来面对昔日的恋人。
可是在叶漫看来,这却是异常冷酷的回应。
自从去年的同学聚会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联系,当然,她们也没有联系的理由。杨又静一直都很怕叶漫,这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改变的事。
叶漫本来是带着笑意的,还想调侃几句,可是突然发现杨又静身上的血迹,表qíng很快就严肃下来:“仔仔,你受伤了吗?”
“没有,是我朋友出了点事。”对于叶漫依旧保留的亲密称呼,杨又静也不打算再做什么回应。
叶漫倒是没有介意她的冷淡,拉着她的手臂抬起来看她的全身,就想是看小猫小狗gān不gān净一样:“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你居然认识会有流血事件发生的朋友……仔仔,你家吴小姐不好好管着你吗?出这种事也不跟着你?”
叶漫突然说出个“吴小姐”倒是让杨又静恍惚了一下才想起对方说的是谁。
吴悠,她们俩曾经在同学聚会上见过面的。
突如其来的尴尬让杨又静更不像面对即时在医院也chūn光灿烂的叶漫,她只回答:“我朋友是警察,出了些事。”
叶漫还想说什么,身后走来一个女生,懒懒地叫:“漫漫,你在gān嘛呢。”
“睿琳。”叶漫回应她,“遇见之前的老朋友,说两句话而已。”
“老朋友啊。”被称呼为睿琳的女子目光很是犀利地落在杨又静身上,瘦高的骨架和刻意的笑容让人非常的不舒服。但杨又静觉得最为可笑的就是她那充满敌意的目光。
“你妈妈输液快输好了,回去吧。”睿琳的长手臂从叶漫的脖子上环过去,身高相当发型相似的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那画面还真是很好看。
“那我先走了,仔仔。”叶漫临走时还在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电话号码一直都没有变。”
杨又静无力去说什么,连个“嗯”字也都不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