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贴在皮肤上有种恐惧感和即将面对的某种陌生感。魏婧眼睛眨也未眨眼泪却滚滚而下。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到丁幼蕾时的模样,她站在黑暗的巷口,抽烟,笑得张扬美丽。
关于丁幼蕾的所有笑容突然一幕幕地涌现在她的眼底,心中有种鲜活的东西被活生生地撕裂,让她连喘息都很困难。
是她害死丁幼蕾。丁幼蕾都已经说了不想管了,可是都是她,一直在鼓动丁幼蕾去的,最后丁幼蕾才会去所以才会死。都是她……若不是她,丁幼蕾现在还在那个吧台之后挑她的酒喝,抱怨酒杯难洗,叼着烟睁一眼闭一眼地说着她的绝世歪理。
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她的眼她的耳她的唇她的呼吸和拥抱……都在哪里。让我去找她,无论上天入地,无论千山万水,让我找到她。她并不是铜墙铁壁,她无需为任何的人的人生埋单,她也会哭也会痛,她也会难过,也会死,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不是什么英雄。我要找到她要拥抱她保护她,不要任何人伤害她。
刀刃一滑,鲜血纷纷涌出,恐惧感竟然被驱逐得一丝不剩。血滴到她的身体上,水中,宂散去。
她抬着手臂,眼泪和手臂的感觉一同在渐渐消失。她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丁幼蕾真的没死的话,如果她真的回来的话……她这么一去,是真的再也不能回头,再也见不到丁幼蕾了……
可是丁幼蕾分明已经死了,她肯定死了,不然为什么说好了一会儿就回来可是到现在都不回来?丁幼蕾从来不会骗她,就算实话从来都是那么伤人她也绝对不会骗她……
但万一呢?凡事都有的万一呢?万一丁幼蕾回来了……
她真的已经死了,不是么?真的已经死了……
手腕上的血还未止住顾亦哲就来敲门了。
“魏婧,你洗很久了,快好了吗我想上厕所。”
其实也没有过久,前后不超过一个小时,算是正常的沐浴时间范围,只是顾亦哲是个很警醒的人。
魏婧浑身乏力,用卫生纸把手上的血迹擦掉,放掉水,擦gān身子走了出来。
“没事吗?”顾亦哲的关注点很直接。
魏婧的泪痕是不能骗人的,她知道顾亦哲什么都明白,就是这一刻魏婧什么都不想再装了,她用力拉住顾亦哲的袖子哭道:“你就告诉我,丁幼蕾是不是死了……她是不是死了……你就告诉我实话好不好……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顾亦哲抱住魏婧,让她在自己的怀里痛哭。杨又静站在卧室里往她们这边看,眼泪也忍不住滑落。
“她会回来。”顾亦哲依然这样说,“她一定会回来的。”
杨又静说她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每天醒来之后,见到的所有事物都让她想起丁幼蕾。这样的日子让她寝食难安并且感觉会永生如此。她想要出国换换环境。
顾亦哲没有任何的反对意见,她说她会去和公司老板谈一下是否能调去日本的总公司去。杨又静点头答应。
很快,老板就答应了顾亦哲的工作调动,她下个月□本。杨又静还在办护照,因为户籍的问题去日本有点困难,大概要迟半年才去。顾亦哲不放心杨又静一个人待在国内,杨又静说不用担心:
“你不用担心我的jīng神状态,也不必担心我是否会出轨,这两种qíng况都已经不会有任何问题了。现在我只想和你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过下半辈子,其他的什么也不想做。人生如此的短暂,我没有时间再làng费在那些事上。若我明天就死,我想这一刻过得美好。”
这也不乏是一种生活的动力,顾亦哲明白杨又静,也有些许的欣慰。
她独自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先去日本打点好一切,等待着杨又静的到来。
杨又静要走了,辞职、回家探亲、去见了丁幼蕾……等一切都办妥,她还有一件心愿未了。
那天她见完丁幼蕾与之告别,约定三年之后再回来看她之后,便从高高的台阶上往下走。烈日炎炎,眼前的一切都被热得弯曲,而那个人的出现放佛也是这场海市蜃楼中的一份子。
“嗨。”吴悠摘下墨镜向她打招呼。
杨又静看着她一时间有点认不出这是谁,可是她直觉这个人的气息非常的熟悉肯定是极其亲密的故人,再下一秒她自然还是认出了吴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