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楠张张嘴,却说不出口自己是独自一人来的。孤身一人来这种群欢的地方总显得有些尴尬。她伸出一根手指朝服务生晃晃,径直往角落里的一张卡位走去。
点了两瓶啤酒,一楠边自斟自饮边打量着周围,看来像她这样孤零零一人gān坐着的还没有。她喝了一大口啤酒,决定喝光这两瓶酒就走人。一个人坐在这里显得很傻,也太没劲了。一楠感到些许失望。可她又不愿意回宾馆,回去也是一个人。不是上网就是看电视,更没劲。也许应该gān点什么,才能把几个月来如影随形的寂寥感从生活中赶走。
让我们gān点什么吧!一楠想起几年前流行的一句调侃语,抿嘴乐了。来这里和一个陌生人gān点什么!?疯了。她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即便寂寞开成海,她梅一楠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宁缺勿滥。
胡思乱想着,一瓶啤酒喝完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不,看上去更像是个男人朝这边走来。那人走到一楠的对面,迟疑了下然后坐了下来,闷声闷气地问道:“一个人?”
面对这样的搭讪,一楠不冷不热地嗯了声。她快速地打量着对方,棕huáng色的短发下有着张四方脸,眉宇倒还算清秀,只是那双厚厚的嘴唇,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感。一件淡绿色的T恤衫,一条长及小腿的牛仔裤,一个男士背包,还有一双大得吓人的平板鞋。鞋子和对方的身高极不相配。一楠都怀疑那只脚是不是只占了半只鞋子的位置。
一楠的目光又在那人的胸部停留了几秒:太平了,看不出起伏。再扫视下颈部,没有喉头。
“是不是我打扰了你?”对方再次开口,一楠从她的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女人。
“没有。”一楠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其实你已经打扰了我。不过再一想,也许她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人来这里,没有伴儿,所以找个人说说话吧。
“一个人很寂寞很无聊。”女子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一楠不置可否地笑笑。女子从挎包里拿出一包香烟和一部手机,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姐,你也来一支?”她嬉笑地看着一楠。
一楠摇摇头,又看了看自己手边的香烟。意思很明显,自己带着烟呢。
“是不是嫌我的烟档次低啊?”女子有些挑衅似地看着一楠,好像她们不是两个陌生人,更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楠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是,我刚掐了。一会儿再抽。”
“看得出,姐你的品味很高。不是金领也是富婆。”
一楠证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行头。全身上下不止是普通,还有些土气,怎么能看着是富婆呢?就因为脖子上挂了根白金项链?
感qíng这人是在调侃自己。可两个陌生人,尤其是两个女人,以这种方式聊天,一楠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只好冲她笑笑。
“姐,真的,我一眼就觉得你不一般。”女子继续说道,声音听着很真诚。她上身都窝在卡座里,两条腿大咧咧地叉开,两只船样的大脚几乎紧挨着一楠的鞋子,一只手抱着胸,另一只手夹着香烟。正透过烟雾看着一楠。
女子嘴上是在奉承,可她看一楠的目光,却让人极不舒服。目光里充满了肆无忌惮的挑逗和按捺不住的yù望。
对这样的眼神一楠还是很熟悉的,很多次在应酬的饭桌上,一些个酒足饭饱后的男人,也会用这种令人厌恶的眼神,向在座的女士传达着他们的yù求。
一楠有些迷惑,这个用有些下流眼神看人的女子想gān什么呢?
“那你说说,我哪里不一般了?” 一楠把自己的脚往后挪挪,伸手拿起啤酒杯。
女子gān笑了两声,并没有接一楠的话茬。她掐灭了烟,把身子探过来,盯着一楠,“姐,你不请我喝一杯?”那目光里流露出的依旧是□luǒ的挑逗。
一楠看着对方,更加困惑了。这样的问话,多像是电影里的对白,一个□,或者是一个做派像□的女人,在酒吧里挑逗一个有钱的、对她感兴趣的男人。可现在,这样的话语却出现在两个女人之间,一楠无语。
当然,对方要是个男人,她有办法对付,可对一个女人,只要她不作出太过分的举动,一楠不想让她难堪。
“哦,不好意思。”一楠没有看女子,她怕对方看到自己目光中的嫌恶和蔑视。她挥挥手,招过来个服务生,又点了两瓶啤酒,并把帐也一起结了。等啤酒上来了,一楠就走人,留下这个傻子自己喝吧。哎,本来挺轻松的一个夜晚,全让她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