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萍兴奋的点点头,也压着嗓子说:"对,对,是顺!你可得小心点儿啊。"
"放心吧你就。"
我打定注意要在小妹妹跟前显摆身手,先来回看了看,确定花园四周无人,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跑,刚冲出十来米,只听身后一声惊呼:"哎――前面有水――――"
我回头看看,吴萍正着急的在那儿对我又是招手又是跺脚,我想这小姑娘也太把那花儿当回事儿了,不就顺一花儿嘛,能有什么大不了啊,还这么小胆儿, 我继续往前跑,没有减速,边跑还边回应:"放心,你就看我的吧!" 我正得意洋洋的要露一手,这时却全身感到突然的失重,就像车子猛一刹车,心口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上。一般,甭管男女,反正一般人在这种突发的失重状态下是十分惊恐的,就向到着头吊在半空里的鸟,想飞却飞不起想下却下不去。等我终于有了落地的感觉时,我发现自己腹部以下全是水,我的整个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而变的异常迟钝,可再怎么迟钝也能分辨出我是掉进了一个不明形状的并盛着水的水池之中。与此同步的,我身后的那声惊呼终于也结束了。
"―――池!"
我呆呆的回头看,看到了三双怜悯的眼神儿。我的小新,一脸的不可思议,吴家俩兄妹,对我直耸肩摊手,我挺气愤吴萍,你说关键时候你这说话的速度就不能快点吗?!
但是没关系,女儿有泪不轻弹,不就是掉水里了吗,哪儿掉下去的我就哪儿爬起来。不是刚刚还答应小新不能轻易怀疑自己吗?!对,爬起来,带着一种说不清楚是酸还是苦的心绪,我站起来照样昂首挺胸的朝花园儿走,做事儿不能做到一半儿,这是我的原则。
这时,我又听到身后一声惊呼:"前面有水――――"
我一听到这几个字就头大,有个鸟啊!我还能这么不走运一下掉俩水池子里不成?!
"―――坑!"
这么一个"坑"字儿,硬是惊出我一身冷汗,我想停脚,但晚了,脚下一绊,只觉身体重心倒转了一个个儿――从脚底上升到头顶,一声闷响摔了个漂亮却不优雅的嘴啃泥。
我趴水坑里傻眼了,我不显摆自个儿的身手了,我感到万劫不复了,我彻底麻木了,别人到底是啥眼光,也都无关紧要了,我身痛的想哭了。
小新跑过来使劲把我从水坑里往外拖,也不管我身上湿不湿就一把把我抱住:"有没有摔到哪儿?摔哪儿了?"
我窝她怀里心酸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小新,我忘了毛主席曾教导我们'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了,我连地形儿都还没搞清楚呢我还顺什么花儿啊,呜…我怕了,我对毛主席发誓,以后再也不顺了花儿了。"
小新敲敲我脑袋:"活该,你这就是报应,在家你让人家老K装白痴去偷花儿也就算了,来这儿了你还想手痒?!活该。"
我倍感委屈:"对待你的阶级姐妹,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吗?"
小新歪着头打量我:"温柔?我先灌你辣椒水,再让你上老虎凳,还至少给你垫八块砖!"
看小新连句同qíng的话都没有,我呆了呆,又看到吴氏兄妹那幸灾乐祸的表qíng,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溃,满脸泪痕的仰头望着异国的天,没声没气儿的低声自语:"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老K,我对不起你啊!可你这种报应法儿,丫也太狠了点儿吧…"
因为浑身是水,我冻的直发抖,小新把她的外套披我身上并用力抱着我,企图传染给我点儿热量,可力是相反的气儿是相互的,热度我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她到被我传染了不少冷气儿。
站起来湿淋淋的走回去显然不够雅观,吴宏甩开长腿先跑回家去开车,我被小新和吴萍搀着哀天悲地一瘸一拐一点一点的往回走,小新边走边数落:"看你整天成事儿不足败事儿有余的,就你这样儿的还偷花儿?竟给小偷丢脸!"
我悲哀,我抑郁,我看看马上就入夜的天,我长叹――――
啊————!啊———-!
天啊!你真他妈妈的蓝!
水啊!你真他妈妈的甜!
路啊!你真他妈妈的远!
啊――――
"车―――来了!"还没等我在心里感叹完,吴萍就指着前面的车嚷嚷。嚷嚷啥?又拖个长音儿,你就不能不拖那个音儿说话gān脆点吗?我斜眼看她,无限愤恨,我今儿能跟大地母亲来这么两回亲密接触都是被她叫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