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圣恢拱手道:“蒙阁老教诲,卑职自会牢记在心。”
叔父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又对李圣恢说:“李大人好像对狄某知之甚细啊,如燕跟我说,前几日,师爷还和她攀谈呢。”
李圣恢赶忙解释道:“这并非卑职知道的多,而是因为阁老名声远扬,卑职……卑职就是想不知道也不可能啊。至于李夫人,那肯定是师爷多事了。倒是有一次,他和我提起过李夫人,说……”
我问道:“说什么?”
“说夫人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言行举止中带着一股江湖人的豪慡。”
我说:“你这师爷的眼很毒啊,没错,我是有点特别。我爹早就说过,我不愿憋在屋里学那些琴棋书画,请了师父也不管用,整天和一些男孩子去外面乱跑,所以,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唉,我想我是投错胎了!”
他们二人都笑起来,我故作认真道:“笑什么,没见过投错胎的吗?要没投错胎,哪会嫁给李元芳呢?”
他们笑得更欢了,叔父指着我说:“我这个侄女啊,永远这么毛毛躁躁的,李大人,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谁说女儿家不能做男人的事呢?说不定,日后李夫人也能当上个一品大员什么的。”
叔父摆摆手:“这个就罢了。只要她能老老实实过日子,我就能对她父亲有jiāo代了。”说着他又看了看李圣恢,问道,“不知李大人是哪里人氏,何时做的县令呢?”
“卑职就是长安人,已经做了十年县令,三个月前升任刺史。”
“哦,十年……时间真够长了,看大人的政绩,早该高升了。”
李圣恢叹道:“只因朝中无人,想往高走,谈何容易啊。”
听了这话我顿时吃了一惊,因为叔父曾说过关于李圣恢朝中无人的话,看来他确实没有接触过高层,那么,他能认识那些陪葬品,真是另有蹊跷了。
叔父并没有揭穿这点,而是继续说:“谁说大人朝中无人?现在,你不仅认识了狄某,还见到圣上了!”
“唉,区区一个刺史,何以让圣上记住呢?此次圣上前来,不过是因为我治下出了这么一个怪墓,要不然,卑职恐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圣上。”
叔父看了看他,试探着说:“李大人不会是因为想一睹圣上龙颜而对此墓加以修饰了吧?”
“这……”他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拱手道:“卑职万死不敢做此欺君之事啊!”
叔父忙笑道:“李大人快坐下,我说了,今天不过是闲聊,大不必这么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叔父继续说:“不过,关于那个墓xué,确实很奇怪。李大人有所不知,狄某是从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所以,墓上闹鬼的事qíng,我想,定是jian人作祟。”
“大人所言极是,只因卑职无能,未能查清事qíng真相。”
“我听当地百姓说,那对母子神秘死亡后,是李大人埋葬了他们?”
“正是。”
“可是前几天,我和李元芳到坟地勘察,高氏的棺椁中确有尸首,而李富堂的棺材是空的啊。”
李圣恢的脸顿时变了色:“这……这……”
“怎么,李大人竟不知?”
他支支吾吾地说:“大人,是这样,卑职……卑职并没有亲自去埋葬他们,而是委派师爷去的。”
“哦,就是现在府上那个师爷?”
“……是,大人,要不我把他唤来……”
“不必了,”叔父拒绝道,“棺材埋进土中已经两年,我想,师爷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不可能去埋空棺材啊。向他说起此事,倒是惊吓于他,我看,没准还真是冥案。”
从李圣恢屋中出来,回到叔父的书房中,他问我:“怎么样?”
我不屑地说:“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废话,还漏dòng百出!”
“是啊,他肯定没有想到我会去挖坟,我想,现在他的心中一定十分不安。”
我忽然紧张起来:“他会不会……”
“什么?”
“狗急跳墙,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