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qíng有些沉重:“从刀口宽度和入ròu深度来看,像元芳的链子刀。”
“啊?”我们都大吃一惊,曾泰忙问,“您说什么恩师?这四个人是元芳杀的?”
“如果不是元芳,那只能说明,这个杀手使用的武器和元芳相同。”
我不知该说什么:“可是叔父,这种机率太小了!”
“是啊,”他叹口气,“看来,我们该好好问问元芳,这些日子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回去后,我一直平静不下来,今天的见闻让我心烦意乱,过了亥时,元芳还没回来,我坐不住了,去叔父的书房外看了看,里面亮着灯火,我便敲了敲门。
“进来。”
我推门进了屋:“叔父。”
他正坐在桌前往纸上写着什么,见我进来,便抬起头:“如燕啊,元芳还没回来吗?”
“没有。”我走过去,只见他在纸上部写了“主谋”两个字,又分别往左下角和右下角画了两个箭头,左下角写着“建墓”,右下角写着“京城动乱”。我说:“您是在分析案qíng?”
“嗯。现在我们暂且这样说,以李圣恢、李富堂和动灵为主线的逆党,安排了两条线路:第一条是在长安建墓,吸引皇帝的注意力,调虎离山;第二条就是在洛阳,趁皇帝离京时挑起皇子和皇侄之间的争斗以从中渔利。如今,李圣恢已经被杀死灭口,这些我们都清楚,但狄府的事还真让我困惑不解:云姑来访,锦娘失踪,元芳涉嫌杀人……”他说着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qíng,“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说:“这大概与李富堂和动灵有关吧,他们行动及其隐秘,从未露出任何破绽;还有那个劫囚的杀手,至今不知在什么地方。”
“如果今天那四个中刀致死的人真是元芳所杀,反倒不奇怪,因为这说明那四个死者就是专职杀手,他们错杀了三个人后,遇到了真正的元芳,行刺中遭到了元芳的反抗,他们不敌元芳,被杀死了。”
我点点头:“有道理,可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元芳怎么会招惹上那些杀手呢?”
“招惹上杀手是正常的,当初的蛇灵和铁手团不都视他为眼中钉吗?当然,具体的原因还要问他才知道。”
“嗯……”我刚想再说别的,忽听狄chūn在外面说:“李将军,你回来了……”
“他回来了,我去问问。”我离开了书房。
元芳一进门便摘下帽子,脱掉外衣,疲惫不堪地往chuáng上一躺。我问他:“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他坐起来,略松口气说,“这样找下去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还没有线索?”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邪了门了……”
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元芳,你这几天在外面,有没有碰到杀手?”
“杀手?”他一脸不解,“没有啊。”
我愣住了:“那你这几天也没有杀过人?”
他哭笑不得地说:“我有病啊?没事跑出去杀人,想蹲大牢了?”
我又站了起来,在屋中走了几步:“难道有人栽赃?”
“你说什么呢?”
我转身看着他:“你的刀呢?”
他仍没有明白过来,但还是从他的行李中拿出链子刀递给我。
我叹道:“这可奇了,难道,真有人使用和你相同的武器?”
“出什么事了?”
“今天曾泰报来七个案子,有三名死者在客栈中被专职杀手杀死,另外四人死在野外,像是被你所杀。”
他睁大眼:“被我所杀?”
“是的,叔父说,刀口的宽度和入ròu深度均和你的链子刀相符。”
他无奈地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想不出所以然,只得嘱咐道:“出去要小心,那些神秘的杀手,可能就在洛阳。”
第十三章
辗转反侧后,我觉得元芳在说谎。
本来他并没有骗人的习惯,我也应该相信他,可不知为什么,近来我的心里总是很别扭,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先前我对他那种绝对的信任在新婚之夜他梦念小清时宣告终结,但经过叔父的劝说,我一直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变得“懂事”,可尽管如此,我和他之间似乎仍有隔阂,尤其在他重伤回来后,我觉得他多了一些让人难以琢磨的变化,引起这些变化的原因我不清楚,但我能感受到他态度上的异常。他不擅言辞,对我的关心都表现在行动中,然而婚后我觉得他越来越不关心我了,总是对我不咸不淡的,开始我还跟他生气,现在连生气都觉得索然无味了。有时我想,是不是他讨厌我了,男人变心怎么这么快?但有时我又觉得他的注意力不在任何女人身上,似乎还有一些让他说不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