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不说话。
他顿了顿,说:“昨晚我听见你和元芳吵架了……”
“我们不只是吵,还动手了。”
“动手?”他一愣,“因为什么?”
“我……我看见他和云姑在一起。”
这回他吃了一惊:“他和云姑在一起?在什么地方?”
“就在城外南侧的树林里。”
他皱起眉头。
我继续说:“我质问他,他不承认,我们就打起来了。”
“如燕,我让你问他这些日子都gān了什么,你怎么话没问出来,反倒跟他动了手呢?”
我生气地说:“要是问得出来,我还至于跟他动手吗?”
他劝道:“你冷静一下,把事qíng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你跟踪了他,是吗?”
“嗯。”
“你跟着他,看他一直走到云姑面前?”
“那倒不是,进了树林后我没跟上,找不着他了,我就自己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就撞见他们了。”
“他们在说什么?”
“听不见。”
他叹口气,想了片刻,说:“如燕,你必须要冷静,决不能出走。我跟你说过,你满脑子儿女私qíng,这会让你分散注意力,甚至忽视危险……”
“危险?”我霎时一愣,突然想起他曾经还说过“危险就在身边”的话,“叔父,您所说的‘危险’指什么?”
“今天皇帝把我叫了去,向我大体讲了一下宫里的qíng况。张昌宗果然在梁王府,被她揪了回去,同时,她下诏申斥梁王,命他闭门思过,派内卫严加看守。直觉告诉我,我们的对手动作很快,如果我们不赶紧行动就来不及了,时间不等人啊。”
“您是说,李富唐和动灵?”
“是以他们为代表的那批歹人。我仔细想了想,这个案子大体可以从三方面分析:皇室内部、军队卫队,还有狄府。”
我不解:“您说细些。”
他慢慢分析道:“我们先说皇室内部。梁王被软禁起来,他这个人我了解,一旦把他惹恼了,他很容易跳出来造反,从他和张昌宗的来往看,他的身边一定有卧底,这个卧底不停地在他和张昌宗耳边扇风,妄图策动他们反叛;公主在皇帝的监视下,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倒霉;一旦这两方乱起来,太子为人软弱,那时局面就不好收拾了。再说军队,你还记得赤峰山里的dòngxué吧?”
“记得,里面全是死尸。”
“那么,你想一想,那个dòngxué原来是做什么的?那些死去的人为歹人gān了什么,完事后会被灭口?”
“也许,是为他们生产什么东西吧……”我联想到军队,顿时眼前一亮,“兵器?”
“说得好!”他看了看我,“有兵器,就一定会有部队……”
“可是叔父,”我不明白,“那个dòngxué那么小,就算他们有部队,能盛多少人?我想,肯定比不上蛇灵的规模。以他们的力量,和朝廷的二十多万大军抗衡,不是以卵击石吗?”
他问道:“难道他们就不会智取吗?”
“智取?”
“朝廷是有二十多万大军,可是,如果这些军队落入歹人手中,会怎么样?”
“怎么可能呢?”
“当然可能,他们只需将左右威卫军的统领及副将换掉,那样,军队就成他们的了!”
“换掉?怎么换?难道王孝杰(右威卫大将军)和赵文翙(左威卫大将军)都是傻子吗?”
“他们当然不是傻子,千牛卫和内卫也不是傻子,这就要说第三方面了:狄府。后两方面都jiāo汇在一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元芳。他是检校千牛卫大将军,统领千牛卫;另外,王孝杰和他很熟,对他的要求从来不拒绝,赵文翙也认识狄府的人。如果元芳涉案,那后果就难说了。”
看着他那严肃的神qíng,我十分吃惊:“您怀疑元芳参与了这起yīn谋?”
“目前还不能这么说。”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如燕,我认识元芳比你早,他跟在我身边已将近十年了,这些年,他协助我破获大小案子数起,立下了汗马功劳,每一次,都是他前往最危险的地方,以至于扬州案时险些命丧水中。我和他,名为上下级,实际qíng同父子,我怎么会轻易怀疑他?可是,这次的案子似乎和他关联太大:动灵被劫、锦娘失踪、云姑到访,以及洛阳的离奇血案,似乎都是围绕他发生的。而当你向他问起近日的行动,他不但不告诉你,还和你动手,这难道不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