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这等猖狂的逆贼留他作甚?”
叔父劝道:“他是本案的重犯,很多事,还要从他身上着落。”
我qiáng忍悲愤放了手。
叔父则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不想对我们说点什么吗?”
他靠着椅子坐在地上,由于麻药的作用人有些虚弱,但脸上仍是不改的霸气:“狄大人,你现在审问我已经太晚了,我在你身旁卧底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开始行动了!不过,我还是比较佩服你,连苏显儿都没识破我,你居然能看出破绽。”
叔父站定,并不看他:“那是因为,你的破绽太多了!”
狄chūn愣了一下,忙问:“老爷,您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假的?”
叔父说:“不错,从他受重伤回来的那晚,我就觉得可疑,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并提防他了。”
李富堂说:“我倒想听听!”
叔父终于把目光转向了他,一边踱步一边慢慢分析道:“你回来的第一晚,就露出了破绽。当时你踉跄地走进屋,没多会就昏倒了,可军医说你并没有受内伤,你的衣服上,也没有大片的血迹,这说明,你的外伤并不重。那么,既没有失血过多也没有受内伤,你为什么还会昏迷呢?答案只有一个:你是装的。因为你初到狄府,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熟悉,而且你假冒元芳,心中紧张。于是你假装昏迷,用一夜的时间想好下面的行动计划。由于受了重伤,别人不会过多地打扰你,这使你有时间慢慢摸清府上的qíng况。第二天,如燕把我叫去向你询问劫囚的场景,你又露出了第二个破绽!”
“是什么?”
“你的声音!”
听了这话我恍然大悟:“是啊叔父,我怎么就没多想想他的声音呢?”我懊恼不已,“我真是天下第一号傻瓜!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如燕,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叔父又看向李富堂,说,“军医说你的声带可能受伤了,当时我就非常诧异。声带离气管很近,对手如果斩向你的脖子,必定是想置你于死地,伤到声带而伤不到气管的几率几乎是零!话说回来,如果你的对手能弄伤你的脖子,再让你打败的几率就很小了,既然如此,你还怎么可能打败他活着回来呢?于是我得出一个结论:你的声带并没有受伤,脖子上的伤,只是你自己划破一点皮而已,你之所以做出声带受伤的假象,就是想蒙蔽我们的眼睛,让我们无法从声音上辨别你身份的真假!我说的对吗?”
他正同麻药抗争:“一点不错……”
叔父继续说,“后面的怪事,就是我安排的了。锦娘表现怪异,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心事,而是因为我前往长安之前嘱咐过她,让她仔细观察你的动静。果然,她在同你多次谈话后发现了破绽!你见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恐慌不已,于是你威胁她,如果敢向别人提起,你就杀了她。她失踪前一晚,狄chūn听到了一声惊叫,那是她在你的胁迫下由于恐惧发出的声音。由于害怕被灭口,她当晚就逃离了狄府。后来,云姑到府上去,你不认识她,于是你以旧伤复发不便见客为由蒙混过关。而后,你离开狄府,出去追杀锦娘,但一直没有得手,万般无奈之下,你便来到长安,继续潜伏在我身边,蛰伏待机。”
他看着叔父:“没想到,锦娘是你安排的。”
“是的。虽然锦娘没能来长安找到我,但她的失踪已经让我对你的身份多了一层怀疑。后来如燕向我讲起一件事,使我更加不安……”
我忙问:“什么事?”
叔父对我说:“就是在陪皇上去探墓的前一天夜里,你说他晚上不知去了哪,对吗?”
“对。”
“那段时间你睡不好,不适应刺史府只是次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主子在洛阳,而他在长安,这中间需要有人传信,你经常做恶梦被人吵醒,就是这个传信的人在作祟。那天晚上他出去,就是去见传信的人。”
我眉头紧缩:“是这样……”
叔父再次把话锋转向李富堂:“回神都之前,我命如燕抓捕李圣恢,于是当晚,你露出了第三个破绽。那就是,杀死李圣恢灭口。”
他承认:“不错,是我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