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过来看了看:“这枚扣子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
“这是元芳的腰带扣。”
“是啊……”她想起来了,顿时愣住了,“可他不是……”
我想了片刻,心中萌生出一线希望:“也许,他没有死。”
“没有死?”
我说:“他的水xing并不好,到了水里容易转向。别说他死了不能上岸,就是受了伤,在这种湖里也很难找到登岸的地方。况且,这扣子是铆在腰带上的,要用点力才能抠下来。他用这枚扣子留记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我想,他不但没有死,而且伤得也不重。”
她忙问:“你能肯定吗?”
我摇摇头:“我只能这么猜想,不敢肯定。毕竟李富堂太厉害,船都被砍了很多刀,船沿又有血迹,可见他们那场对决是什么样子……”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把扣子装起来,说:“到相邻的翠云村去看看吧。”
由于是早晨,双营村里走动的人并不多,但到了翠云村,我们发现村口聚集了一群人,围着一个小院指指点点。我问云姑:“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说:“这是杀手关押锦娘的院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挤进人群,来到了院门外。院门开着,里面站着几个军士。我问一个老妇人:“大娘,你们围在这儿看什么?”
“里面是凶案现场!”
“凶案现场?”
“是啊,”她略显惊恐地形容道,“官府刚派人抬走了尸身,有一大批啊!”
我和云姑相视一眼,对于这个目不识丁的老妇人,我们不知道她所说的“一大批”是多少人。云姑又问她:“官府封锁现场了?”
“没有。这个案子没有头绪,官府就出了公告,谁若能在现场有所发现,必有重赏!”
我对云姑说:“进去看看吧。”
“好。”
我们进了院子,院内很空,只有一口井,井绳断了,且轱辘上落了一层灰土,地面上嘈杂的脚印显示,这里发生过一场打斗。院内只有三间正房,房门坏了一扇,窗户纸也多处被划破。我们走进屋,屋里很乱,桌椅板凳横七竖八地倒着;地上、墙上和窗户纸上都溅有血迹,真真是个凶案现场。我们仔细搜寻了一番,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我说:“看来只有从尸身上下手了。”
我们走到外面,我看了看那些站岗的军士,像洛阳刺史府的人。我问一个军士:“你们是刺史府的吗?”
“是。”
“那,尸体也被抬到刺史府了?”
“对。”
“一共几具?”
“十五具。”
云姑问我:“去刺史府吗?”
我点点头:“走吧。”
我们回到城内,找到刺史府。洛阳刺史就是曾泰,是叔父的老熟人,也是我的老熟人。走到大门外,门口的军士拦住了我们:“你们是谁?要gān什么?”
我拿出元芳的官凭递给他:“请通报刺史大人,我有事求见。”
他打开官凭,念出上面的字:“李元芳,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正三品上。”他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你是李元芳?”
我吓唬他说:“一个看门的,敢对本将军这样说话?”
这话果然起作用了,他连忙拱手认罪:“卑职有眼无珠,不知将军驾到,望将军恕罪!只是……只是卑职没想到,将军是个女人。”
“女人?”我冷笑一声说,“皇上还是女人呢!好了,别废话,带我们去见刺史大人。”
“是。”他将官凭还给我,“二位请。”
进了大院后,他让我们在前院的正房大厅中等候,他去后院通报。我在屋里转了转,云姑不禁笑出了声,这大概是她回到洛阳后的第一声笑。
我说:“你笑什么?”
她忍住笑:“我笑你真会演戏,竟然冒充李将军,连男女都搞混了!”
“咳,一个刺史府看门的,他知道李元芳是男是女?不过,我在蛇灵的时候,属下一直叫我苏将军。”
“你本姓姓苏?”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