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到的时候,樱的病房里只有她父亲一个人坐在病chuáng前。chūn野兆看到来人是他,似乎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又是不满,从而做出了一个以佐助的阅历无法解读的复杂表qíng。
“你还是来了啊。”他翘起一边的胡子,抄手对佐助说:“这么说,前天她妈妈说的那些话你都考虑清楚了?”
“嗯。”佐助走到他面前,直视着对方审视的目光,“我现在站在这里,绝不仅出于对樱的同qíng、内疚,或者责任什么的……我……”他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个词,就在嘴边卡着却说不出口,“……总之,我希望剩下的几天可以在这里陪伴她,如果她真的熬不到疫苗研制成功,我也可以用我的方法延续她的生命。”
chūn野兆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表qíng严肃的说:“佐助君,听说你是那个宇智波族的后裔,还是和我女儿并称木叶‘新三忍’的天才。”
“……”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的嘴这么笨呢!”
“……什么?”从来没人这样说过他,佐助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维模式。
“其实你就是想告诉我们你也爱樱,对吧?为什么不能坦率的说出来?”兆站起来看着佐助,“啧啧”着摇了摇头,“也许作为忍者你已经非常优秀了,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你还差得远啊。哎……也就是我家的傻丫头才会一直这么喜欢你……”
“……”佐助看着对方一脸的嫌弃,不知该作何表qíng。
“算了,看在樱在昏迷中还叫你名字的份上,我就宽宏大量的给你一个机会吧。”他慈爱地看了看女儿,又飞快地抹了下眼角,转头对佐助说:“她妈妈昨天夜里累到了,我现在想回家去看看她。樱就暂时jiāo给你了。”
“知道了。”佐助点点头,从踏进医院起就有些忐忑的心qíng总算平静了下来。
房间里终于又只剩他们两个人。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安静的只能听到病chuáng旁医疗设备的“滴滴”声。
佐助握住樱的手,试图温暖她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他想起自己也曾几度这样躺在木叶医院的病chuáng上,那时候樱看着昏迷中的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他记得他从大蛇丸那里拿到三年后第七班成员的qíng报,看到樱的资料里写着“医疗忍者”几个字时,自己疏离地笑了。而现在,他才终于了解了樱当初的决心——主动承担起他人的生命,或许还要亲身经历重要之人的死亡,这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樱,你很qiáng,或许在某些方面比我和鸣人都要qiáng。】
“我还活着吗……”樱忽然像是醒了,在迷离中问道。
佐助握紧她的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是佐助君吗……这么说我还没死吧……”
“樱……”
“身为医疗忍者却只能躺在这里,我还真是没用……”樱艰难地将目光朝佐助的方向转动了一下,流下的泪水消失在发间:“可是佐助君,我还不能死啊……我想把儿童心理治疗分部继续完善下去,我想看着村子重新建设起来……我想在爸爸妈妈身边尽一份孝心,我想看鸣人当上火影……我最最想的是可以和佐助君一起走下去,不管以什么身份都好,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一起走下去……”
“……”佐助将头埋在她的枕边,墨色和粉色的发丝在雪白的枕上相互jiāo缠,他的鼻尖能感受到樱冰冷的眼泪,他的耳朵能捕捉到樱微弱的呼吸。
“别说了……”他的声音在枕头里听起来闷闷的:“樱,别说了……”
【不要再来动摇我了。】
樱却似乎没有听到佐助的话,她轻轻地叹息:“神啊,拜托再给我一些时间吧……”伴随着这句喃喃细语,她似无限留恋般闭上了眼睛再度昏睡过去,最后的尾音被冻结在时光的尽头。
佐助一向是现实主义的忠实拥护者,他从不认为所谓的“祈祷”能有什么用。然而这个时刻,他也忍不住想要相信一次。
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一定已经听到樱的祈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