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冰冷的语声中难掩讥嘲之意,大家素来知他xingqíng。以他的xing子,竟迫于形势,要在那些让他作呕的人面前如此演戏,自然是极不痛快的。
流川望向泽北:“当时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恢复樱木家的一切爵位荣耀,第二道圣旨就是抄你的元帅府。可是后来我暗中查知,早在你离京之后,他们就已暗中把你家中老父母,和二兄三弟,六子,四女并七位夫人全部收押秘密处死,同时封锁消息不令外泄。可见,当时,他就已下决心,绝不让你再有回京的机会了。”
阿神听至此处,低低啊了一声。当日他就曾试图掳走泽北的家人以避免正面大战。因为找不到下手对象而放弃。还以为是泽北智高一筹,现在才知,原来是皇帝早已把泽北一家除尽。
泽北早知自己家人难以幸免此难,听流川一言,神qíng并无改变,只是眼神在一瞬间沉郁地可怕。
“后来我接到本门暗讯,知道流川城大战的事,就急忙催朝廷发兵对付泽北。而皇帝诸臣则多方推托,最后我一再坚持,终于拖无可拖才发兵而来。总算还没有太晚。”流川淡淡说来,只是脸上神qíng越发清冷。
可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朝廷并无相救江湖英雄的心,他们恨不得江湖豪士全死光死绝,而泽北的实力也消耗地差不多了,他们好轻易坐收鱼人之利。所以一再拖廷时间。而流川明知一切,又要假做不知,以避免杀身之祸,反无法再救助众人。同时还要想尽办法,bī使朝廷无法再拖,及时发兵。这般心如火焚表面还要从容不迫又歇尽心智,不露锋芒地暗中与朝中君臣斗法,真真比他们在流川城血战还苦。象他们血战连连还有无数好兄弟好战友,互相依靠生死与共。而流川心中有无数苦也找不到半个人说,只能靠他一个人孤军做战。知道有无数好汉义士知己至爱面对生死,随时会丧生。他却仍在朝中与众臣笑谈。每说一句话,心中都在牵念旁人,不知那些人是否还活着,每喝一杯酒,都直如饮下的是义士血泪,可脸上还要带出笑容,对君主全然感激恭顺,实不知他这几日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最后他还是胜利了,他终于还是及时把朝中官兵带到了战场上,及时救下了大部份人。
这一切,怕也只有这个智计无双的流川才可以看得穿,做得到。也只有他才能忍得了这样的苦,受得了这样的痛,把一切都演得完美无瑕,瞒过了朝中所有人。
樱木心中无限痛惜,除了低声去唤他的名字外,实在已不知如何才能表达自己痛切之心。
流川与他眸光对视,从来不信天不信神的他,却真的在心中谢天谢地谢众神。一直没有告诉樱木自己有多么害怕,害怕再也来不及,害怕再也看不到这个白痴,害怕再也救不回这个傻瓜。害怕到直至现在,都不敢放开樱木的手,只恐这一切会化为烟尘梦幻。
www.aitxt.com 2006-5-7 16:26 www.aitxt.com
167 回复:
为了他,一向坚qiáng的自己竟会如此软弱,竟会变成自己最不屑的人,但至死无悔。
泽北看他们神qíng,心中剧痛。这些人经历了如此苦战,但仍拥有这样的朋友伙伴,可自己呢?所有的亲人部属都已失去,天地茫茫,只剩他孤独一人,一腔怨恨,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他忽然挺身而起,只不过是一个动作,竟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在场的无不是超绝高手,但几乎同时神qíng一凝。
泽北目注流川,再问:“为什么不杀我?”
不等流川回答,藤真已冷冷说:“因为他不象你那么笨,绝不会去做旁人杀人的刀。”
泽北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反驳:“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阿牧淡淡说:“你走吧!”
泽北本以为已没有什么可以再使他震惊的了,可是此时仍是一怔:“我杀了你们这么多人,你们就这样放我走?”
藤真再次冷笑:“那些人真是你杀的吗?我们如果把仇恨làng费在一把刀上,那是看轻了我们自己。”
一句话,实如刀子一般刺在泽北心上。一世英雄,却原来不过是旁人手上的一把刀。拿刀的人用刀杀了所有不喜欢的人,再把刀子毁掉。他毁了刀子,洗gān净血迹,谁又知道他手上有如许血腥杀戮呢。
明知藤真是有意刺他,但他杀戮翔阳海南无数兄弟,无论藤真如何对他,他也说不出二话,只是无限苍凉地一笑,举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