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不明所以道:“可是,皇上就算认下了小姐,也是要派人去济南查实的。难道,就不算自投罗网吗?”
紫薇恨铁不成钢道:“但这两者不同啊。皇上派人去的时候,他心里只怕已经相信我是他的女儿了,也知道了我们母女在济南城的是非,必然告知属下不能信夏府中人的话。上行下效,只怕查的不会多严。可大理寺呢?一看到你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们冒认皇亲,抓我们下狱。我见不到皇上,身份又被查实了,岂不是个死字?”
“既然,太常寺、大理寺这两条路都行不通,那小姐准备怎么办?”金锁提醒道:“小姐,皇上他可不会随意出紫禁城的!”别妄想着,面呈君王去认亲呀!当然,这后半句,金锁是不敢说出口的。
只是,金锁虽说的隐讳了些,可紫薇如何不明白呢?她来顺天府的路上,也曾日日夜夜的思量,想着这亲该怎么认。拿着信物去宗人府,怕被查出首尾。若是,找个趋炎附势的大官,请他替自己把信物面呈皇上,换得荣宠,想来确实可为。但,过了两天之后,她又觉得此计有缺憾,极为冒险。毕竟,能当官的,肯定有些见识。在没有弄清她的真伪之前,哪里敢把信物呈上去面君?
紫薇这些天思来想去,没有个结果。但是,她相信信物在手,总会有机会让自己遂了心愿的。随即,紫薇让金锁不用担心,招呼小二送水洗了一身的风尘。两人结伴下楼,去大厅内进膳。
紫薇一边吃着饭菜,暗中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她知道自己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若是多听一些京城里的传言,好好熟悉熟悉顺天府内的动向,或许能找到一条认亲的好路子。
噼哩啪啦、噼哩啪啦……
“哎呀,好热闹呀!”
街头传来一阵阵鞭pào声,食客们纷纷仰首看向门外。小二哥甩着巾子端上食膳,笑道:“这是太常寺梁大人的儿子娶亲呢!”
“梁大人的儿子?”有食客回头问:“莫不是梁宗长?”
小二还未回话,有人cha口道:“前几年我来顺天府之时,亲眼见这梁宗长作恶。这般的为人,有姑娘肯嫁给他吗?莫不是抢婚吧?”
小二哥收着盘子,摇头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去年梁大人的儿子在福缘楼被公主打了,之后可收敛了不少。”
“被公主打了?这话怎么说?”
此刻还未到午膳时分,食客不多,小二见客官来了兴致,赶忙打开话头,把去年盛极一时的话题重新讲了一遍。公主如何义正严词的指责恶霸,怎生命人严惩纨绔的事迹,被小二哥说的抑扬顿挫,众人听的尽皆叫好,还给了不少赏钱。小二接过银两高兴的退下,紫薇目送着小二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少爷,你怎么了?”金锁、紫薇不知道旁人早看清她们是女儿家,只要出门在外,皆穿着长衫。金锁还须称紫薇少爷,以防歹人见她们是两个丫头,上前欺rǔ。
“没什么。”紫薇想了想道:“吃完了,我们去看看京城里的婚宴。”
金锁也不傻,晓得紫薇要去的是太常寺梁大人家,疑问道:“少爷,为什么要去梁大人家呢?少爷不是说太常寺对我们没用吗?”
“我又不是要去认亲,而是去探探,打听打听。”紫薇低声道:“梁大人的儿子成亲,同僚肯定来了不少,或许还会提及紫禁城里的事。好了,不用多问,只管跟着我走就好。”
金锁依言而行,吃了饭提着包裹跟于紫薇身后,往人声鼎沸之处走去。未想,两人还没走到梁大人的府上,就见挂满红绸的府门口冲出一人,其后跟着一群拿着棒棍的汉子,口中叫骂的朝她们冲来。
为首逃窜之人穿戴着大红衣裙,一眼望去,便知晓是嫁衣。她边逃边骂,嘴里不停的嘀咕,还时不时朝身后追打她的人做怪脸。街道两旁本就已是摩肩接踵,被她这么横冲直闯的一闹,摊子砸的砸,倒的倒,热闹的长街上乱成一团。
“这女子真会惹祸,她好好的路不走,非要跳上那些货摊,还推翻了那么多摊子,真是祸jīng!”金锁小声骂道。
“金锁,我看她是有意的。她推倒了货摊,堵住后路,之后追赶她的人自然都无路可走了。”紫薇双眸盯着嫁衣女子,眯着眼道:“我倒好奇她的身份。难道,她就是梁家今日要娶的新娘?不会真的是bī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