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侧脸啧了一声,好声劝解道:“五阿哥,这事你一定要告诉令妃娘娘。万一皇后对小燕子发难,令妃娘娘也能帮寸一二。你想啊,小燕子成了格格,也是令妃娘娘帮的忙。如今,我们都在一条船上,怎么能彼此隐瞒呐?令妃娘娘在宫里那么多年,看的想的都比我们多得多,或许会有什么办法。”
永琪听着福尔康的分析,默默点头,觉得他说的不错。永琪赶忙告辞,迅速回宫求见令妃娘娘。永琪进了延喜宫,向令妃问了安,随后屏退左右,低声叙说了夏紫薇之事。
令妃果然吓得不轻。实则,她已经隐隐有些感觉,知道小燕子不是皇上的沧海遗珠了。可是,她没想到紫薇就在京城里,还寻思着认父。要是紫薇真的出现了,那么自己早先说的那番话,岂不是成了笑话?
皇后就是因为她说小燕子鼻子、眼睛都像皇上,而来延喜宫找碴。当然,此刻没有证据说小燕子是假的,皇上也偏帮着自己,所以躲过了危机。但是,皇后若找人去济南查实了,一状告到皇上那里,那她的罪责可就大了。
一来,小燕子进宫之初,就是放在延喜宫照顾的;二来,皇上也是在她的提点下,认下小燕子的;三者,亦是延喜宫内的奴才,最先喊小燕子格格的。有这样三条抹也抹不去的证据,皇后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乌拉那拉氏一定会说自己为了讨好皇上,刻意拉拢小燕子,其心可诛。并且,在还未查实小燕子的身份前,自作主张命人叫小燕子格格,混淆了皇家血脉。
令妃心道,皇上一时在气头上,也不晓得会不会维护自己。毕竟,是她落了皇上的面子。皇上认错女儿,岂非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只要她见到皇上,她总有办法让皇上解开心结的。只要自己哭一哭,哀怨的说几句,当初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让皇上高兴,为皇上分忧。再撒撒娇,亲手沏一杯茶,好声好气的求饶,皇上想起她往日的好,这件事自然就揭过了。
只是,令妃怕的不是皇上,而是远在五台山的老佛爷。她知道,老佛爷不喜欢自己,偏向乌拉那拉氏。如今,抓不到她的把柄,又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才让她做大。要是在她手上出了混淆皇家血脉的事,那么,她可以想像,老佛爷将会怎么打压自己。而且,皇上是孝子,老佛爷又握着大义名份,皇上如何能违背太后的意思?
今后,别说后宫第一人的宝座,就是她而今这个位子,只怕也坐不稳了。令妃越想越是心惊,她想gān脆将错就错,命福伦杀了夏紫薇,那么一切的危机都解除了。然而,永琪之后的话,使她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夏家族人杀了夏雨荷,这么说,夏紫薇是不得夏家人喜欢的。皇后若是派人去了济南,对方说不定还会让夏家人跟来,指证小燕子。就算用紫薇的命要挟,对方也不会松口的。这可怎么办呢?
令妃扯着帕子,心绪烦乱。她倒没有怀疑紫薇的话,在她看来,紫薇是个傻的,否则能把那么重要的事告诉小燕子,还把信物托付给别人?为此,她是焦急万分,好容易压下烦乱的qíng绪,送走五阿哥。回头立即让腊月递牌子出宫,去福伦府上请夫人进宫。
一个时辰后,福夫人匆匆踏入延喜宫。令妃见了福夫人,立刻打发了奴才,说了自己的担忧。福夫人闻言,亦吓得没了主张,追问道:“这怎么办呢?娘娘可有什么章程?”
令妃垂目咬着下唇,好半晌才道:“你们府里还养着门客吧?”
“是。”福夫人点头应道:“多亏了娘娘往日的赏赐,娘娘放心,你要做什么只管吩咐。”
“那好。”令妃抬起锋利的眸子看向福夫人,坚定道:“多派些人手去济南,务必截住其他去济南城问讯的势力。”
“抓住之后呢?”
令妃反手为刀,做了个砍杀的姿势。沉声道:“连着君步街、君子街上的两个夏家,一并解决了。记住,不要留下后患。”
“是,娘娘。”福夫人听得心田发颤,但是,她向来以令妃为主,自是不敢违逆。何况,这确实是令妃唯一的生路。福夫人想起紫薇,又道:“娘娘,那么夏紫薇呢?是不是也……”
“不。”令妃左手点额,想起小燕子进宫以来闯的祸事,怕还有疏漏的地方,是自己不知道的。留着夏紫薇也算是一个筹码,万一东窗事发,也好把她推出去顶着。而且,听说夏紫薇也是个软绵的,一定能为自己掌控。要是小燕子惹事牵连了自己,这夏紫薇或许还能用上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