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食指敲着茶几道:“你们该明白,百姓很知足,只要吃饱穿暖,他们就没有所求了。而只要天下的汉人都说朝廷好,那么,红花会这般的乱党,必然不攻自破。连西北的蒙古人,也不必再忌惮它,更不用再送格格去和亲了。满人怕蒙古人,是因为怕他们铁骑南下,汉人也趁势而起,满人腹背受敌。若是汉人与朝廷一心,那么何惧那区区十万骑兵?”
乾隆听得心cháo起伏,恨不得立时成就一世的英名。他激动的握紧双拳,好容易才压抑住心头的亢奋,对天佑的敬仰,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天佑凝视着激动的两人道:“要做成这些事,不难。但前提是,你们二人要和睦相处。”
天佑是兜了个圈子,来点名他们之见关系的重要。乾隆借机起身,朝太后跪下叩头道:“儿臣拜见母后。”
太后赶忙扶起乾隆,笑道:“皇上多礼了,快快起身。你我母子,今后不必再行如此大礼。”
“很好。”天佑淡淡笑道:“你们既然明白,只有尔等和睦了,才有大清天下的盛况。我也就不多说了。皇上,你去办事吧,免得有人猜疑。”
乾隆闻言,立即向天佑、太后施礼退去。待乾隆出了门,天佑笑看着眼前的太后道:“柳妈,还习惯吗?”
太后听天佑这么说,总算松了口气,苦着脸道:“小姐,柳妈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年,你找了两个嬷嬷教哀家宫礼,哀家还以为小姐要上京认父。哪知道小姐……”柳妈摇着头,一副不知如何叙说才好的样子。
天佑见状,笑问:“柳妈,刚才让你看了太后的尸首,怕吗?”
太后瞅着天佑,叹了口气道:“哀家明白,小姐是好意。毕竟,今后哀家就是太后了,时时要面对这样的血腥。小姐是想要哀家,尽快适应。”
“你明白就好。”天佑好声询问:“柳妈,如今,我要你坐上太后的位置,你怕吗?”
太后愣了愣,方默然点首。
天佑缓颊一笑道:“其实,你不用怕。柳妈,我从小行事不避着你,事事要与你分说,就是要你看清我的手段,从而学到些什么。你听命于我,按我的吩咐去做的那些事,恐怕换了钮祜禄氏,也未必做的好。柳妈,你不用妄自菲薄。你学了这些年的宫礼,又有福如、紫月、冬丫头她们帮寸着,要管好这后宫,不难。”
“而你如今的相貌,与钮祜禄氏一般无二。”天佑补充道:“你放心。当日,我命人慢慢的给钮祜禄氏调养,她此次回京,嫔妃们都觉得她年青了,连声音都变清脆了,正与你相同。等日后,我再命人把你脸上的妆,慢慢的卸去,可能时间要长久些,但是,你却会越来越年青。而周围的人,也不会起疑。毕竟,家和万事兴,人一宽心,自然jīng神气慡。”
“听小姐这么一说,哀家就放宽心了。”太后柔和的端详着天佑,笑道。实则,她跟着天佑,经过多次大难和变迁,早已沉稳了心xing。虽对天佑而今的手段不可思议,却并不愿探究什么。她从天佑出生的那天起,就为了天佑而活着,天佑就等同于她的女儿。只要为了女儿,要她做什么,她都不会退缩。
天佑又同太后说了些体己话。过了稍息,她站起身告退,并招来chūn丫头等人陪着太后,让她们把南巡之事,一一告知太后。天佑转入慈宁宫偏殿内的祠堂,走到西北角处,雕刻着白玉仙鹤的浮雕前,拔起玉雕之中的一只独脚鹤,把它纤长的脖子往左转了三转。
暮然间,墙壁猛地后退,飞快的沉入地底。天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石阶,笔直的通往地底,石墙两边每下五步阶梯,就有一对火把。天佑拾级而下,身后的墙壁再度浮起合拢。她未回头,走了十六阶层后,握住左侧的火把,往右边转了三圈。她站立之处的阶梯忽然断开,慢慢往下沉,之下灯火通明,是个缩小的地宫。它的每一处,都对着地面上相应的宫殿。
此处是雍正朝元年便开始修建的,为了以防禁宫哗变,让自己有个退路。她本是个疑心极重的人,当年又有八阿哥胤禩等人虎视眈眈,她更怕身边的嫔妃是他人派遣的刺客,或密探。为此,悄悄命血滴子修建了地宫。只是没想到,今时今日会有这般的功用。
天佑踏着青石板,走向发声处,哪里正吊着个塞住口舌的láng狈男子,看他那张养尊处优的脸,却不是乾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