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那依尔根觉罗?鹰竟婉拒了皇上赏赐,开口恳求天佑下嫁。太后大喜过望,正yù听皇上如何作答时,却被个没眼色御史泼了一盆冷水,硬生生坏了好事!怎不让她怒从心起?
乾隆还未想妥如何解决当下难题,让御史知难而退。位于他身侧左下阶塞娅骤然起身,步向依尔根觉罗?鹰身畔,仰起下巴挑眉道:“既然,他们不让你娶那个公主,你就做我驸马吧?”
“多谢公主解围。”赏云鹤淡漠看向塞娅,拱手一笑道:“怎奈在下心有所属,只能推却公主一番美意了。”
塞娅本因依尔根觉罗?鹰身手,对他生出好感,更欣赏他傲然姿态,和洒脱豪气。而此刻依尔根觉罗?鹰走到她面前,塞娅才知道,什么叫做玉树临风,何谓英俊潇洒。未见依尔根觉罗?鹰时,塞娅从不觉得大清男子能比得上西藏勇士。可而今,塞娅不得不承认,眼前依尔根觉罗?鹰与故乡男人比,有着云泥之别。
诚然,依尔根觉罗?鹰那刀削似五官,和冷峻神qíng,无不使塞娅心动。但,更让塞娅赞赏是,依尔根觉罗?鹰气度。依尔根觉罗?鹰只是静静站在那儿,就如悬崖边扎根青松般俊逸挺拔,仿佛经过千百年风chuī雨打,散发出沉稳孤傲之感,使人自惭形秽,觉得其凛然不可侵犯。塞娅,就喜欢这般铁骨铮铮,豪气冲天男子。
塞娅见赏云鹤不应,扭足转朝乾隆道:“皇上,我看中他了,请皇上下旨,让他做我驸马。”
众人看着今日连场好戏,不错眼珠盯着观台。乾隆gān脆把御史晾在一边,笑看着塞娅道:“朕虽然应承由你选驸马,但总要两厢qíng愿。既然,依尔根觉罗?鹰已经有了意中人,朕怎能把他指给你?这婚配之事,可不能由朕一个人说了算啊!”
“可是,那人不是说了吗?”塞娅指着观台下,跪倒在地御史道:“他说,我看中勇士,他不能娶大清公主。这样话,皇上为什么不能把他指给我呢?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我,可我相信,只要成了亲,我们日日在一起相处,他一定会爱上我!”
“这……”乾隆不知如何应答。
嫔妃们闻言,尽皆窃窃私语起来。太后恨塞娅没羞没耻,竟把私房话,当着众人面说了出来。而坐于其下大臣们亦纷纷摇首,觉得塞娅行事过于张扬,说辞也太过大胆,有伤风化。但在场年轻子弟,倒觉得塞娅虽有些泼辣,xing子却好慡可爱,热qíng大胆。反而,生出了几许好感。
“皇上,我……”塞娅见皇上不应话,以为说动了对方,正准备再接再厉。一旁巴勒奔却皱起浓眉,沉声喝道:“塞娅,别胡闹了!还不快闭嘴,座下!”
依尔根觉罗?鹰在巴勒奔眼里,自然是极好。若依尔根觉罗?鹰看上塞娅,他亦是求之不得。到时候,依尔根觉罗?鹰与塞娅成婚,跟着他们回西藏,把这身高深武艺,传授与西藏勇士……那他还有什么可惧怕呢?
然,事实是依尔根觉罗?鹰不喜欢塞娅,已有了意中人。巴勒奔贵为西藏土司,怎能没些眼力?依尔根觉罗?鹰出场后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落在他眼中。巴勒奔自是明白,赏云鹤这般男子心xing坚定,要是他心仪塞娅,就算满清皇上阻拦,他也会排除万难迎娶她。可若是他无意,那么即便皇上下旨赐婚,依尔根觉罗?鹰也不会接受。
巴勒奔心道,若与依尔根觉罗?鹰jiāo好,他就是一股绝佳助力。但要是与他为敌,巴勒奔摇头叹道,或许,他们来京朝拜这一行人,还不够他砍杀。巴勒奔甚至想着,塞娅再这么死缠着威bī,可能他回藏之日,马背上就会多出一具灵柩了。
巴勒奔苦叹道,依尔根觉罗?鹰喜欢塞娅,他跟着去西藏,就是自己帮手。若是不喜欢,带他回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让依尔根觉罗?鹰去拿他部落中人出气吗?巴勒奔权衡利害,自然不会由得塞娅胡为。
塞娅xing子比之小燕子,相差无几。但尤为可贵是,前者识时务。塞娅听巴勒奔这么说,又见其脸上yīn沉之色,赶忙退下入座,再不敢多言。
也幸亏塞娅退早,若不然,太后可忍不住qiáng压在心头怒火了。其后,巴勒奔同乾隆说了些歉意话,表示自己女儿不懂事,请乾隆海涵。乾隆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反倒夸塞娅敢作敢为,是个不错姑娘。两人互相chuī捧了几句,稍息,乾隆才把视线瞥向观台石阶下御史。